云堇书呀一声叫了出来,莒绣也攥紧了帕子开始紧张。

随着那群人靠近,她们能看清楚了:风波正是关于佟姑娘的,几个虎着脸的婆子架住了她。她四肢不能动弹,嘴里塞着帕子,张不得嘴,只眨着眼掉泪,巴巴地看向身前众人。

莒绣向前移了一步,又停下了。

便是想帮,我又是什么身份,老太太和郡主都没管得上的事,我插一句又有什么用?

从韦府来的几人很快聚到一块,面面相觑。

范雅庭从后院匆匆赶过来,拉住方书音道:“快走,佟家出事了,老太太厥了过去,大夫人让我们都先回去。”

园子里大半的人因这风波聚拢在附近,此刻或是窃窃私语,或是不时朝这儿看,无一不把这儿当中心。

几人特地撇了脸,匆匆赶去角门。

因临时有变,也不按先前的安排上车了,几个姑娘挤在同一辆四人马车里,身上难受,心里也难受。

只有方姑娘面上松快,她随口道:“不必紧张,佟家出事,要论罪也轮不到你们。大夫人都好好的,你们着急什么?”

这也是实话,只是方才那气氛,还有佟姑娘那惨状,谁见了都难免心惊。

范雅庭脸色最为难看,宋夫人本拉着她的手,在听她细说戏词,乍听到消息,立刻丢开了自己的手。

佟家完蛋,与她不相干,但若是牵累到了自己的婚事,她只会恨之入骨,哪里会同情担忧!

几人都不开口,莒绣回应:“多谢姐姐宽解。”

她心里是有数的,这只怕就是他说的风光不了多久。

佟姑娘虽可怜,可这是她的家人做了大错事才造成的。莒绣并不因此而愧疚,只是真心期盼办案的老爷,能严守新律,不牵累无辜妇孺受罪。

马车行到东角门,一个老妈妈守在那,仓促叮嘱:“都回各自院里去,不要随意走动。府里有事,姑娘们,你们要守着规矩,别再惹出麻烦来了。”

这话难听,众人都没应声。

方书音哼了一声,甩袖先行。

莒绣才到鹿鸣院前,又被匆匆赶来的菡萏叫住:“张姑娘,太太那边有请。”

莒绣停了步,反叫住了转身要走的她:“菡萏姐姐,且等等,不知是哪位太太的吩咐?”

菡萏愣了一下,才道:“二太太和三太太,姑娘快些吧,都在那等着你呢。”

莒绣皱眉,大声道:“我才从宴上回来,衣裳没来得及换,这样不合礼数。还请姐姐等上一等,或是姐姐先行,我随后就到。”

府里乱成了一锅粥,菡萏原以为这姑娘就是个面团子能随意拿捏,没想到光是叫她就这样麻烦。菡萏面上便显出不耐,恼道:“姑娘好大的架子,竟让两位长辈等着!”

莒绣知道不可能随意走开,她只是想拖延下,让先进去的云堇书能机灵地告知冬儿,或是让冬儿听见动静。

只是不知冬儿在不在!

“既姐姐觉着不失礼,那就去吧。”

莒绣虽跟上了她,却是不急不慌的,脚下也慢,还扯起了别的话:“菡萏姐姐,方才在宴上,听人说老太太身上有些不自在,先行离了席,这会可大好了?”

菡萏随口答道:“大夫在看着呢。”

莒绣便站住了,忧心道:“老太太病着,二太太和三太太历来孝顺,此刻定是焦急这个。姐姐,我身上的事,都是小事,我人在这,哪也不会去。烦请你代我回禀一声,老太太要紧,我就在鹿鸣院等着。等老太太康健了,两位夫人有什么要问的,或是让我做的,到那时再说也不迟。”

菡萏见她又不走了,也懒得啰嗦,一把钳住她胳膊,拖着人往前去。

“张姑娘,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也不必拿老太太推脱。两位太太要问的,正是老太太的事!”

莒绣见她撕破了脸,知道再闹也无用,便这样半抗拒着被拉去荣逸堂。

老太太的正房,不时有人出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