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姑娘即刻回去装扮,辰正一刻到东角门等着。”
莒绣见识过她的恶意,云堇书却是个无畏的,追问道:“这是要去哪儿呀?”
阎婆子哼了一声,冷声道:“主子们的事,哪轮得到奴才过问?”
这话像在说她这个奴才不知情,但配上这语气,更像在嘲讽她们是奴才一样的命。
云堇书气道:“你!你竟敢……”
莒绣上前一步,挽着她往外走,骂人也消不了气,反倒容易惹出麻烦。
回去路上,云堇书眼泪下雨似的掉,凄道:“连个奴才都瞧不起我。”
莒绣解释道:“别哭了,京城这块地,想来就是这样捧高踩低的。你也不必委屈,同她计较只是自降了身份,没意思。”
云堇书抹了泪,扭头看她,十分感动,软了口气,道:“只有你对我最好。”
莒绣摇头,道:“那些东西,是我不想要了,这才推给你,不值得你感激。”
云堇书却坚定道:“那确确实实是好东西呀,再说了,你也是头一个想着我,没给别人不是?”
这话莒绣不好反驳,只笑道:“你肯要就好。”
因想起在老宅听到的那些,莒绣想着她也算可怜,又知错能改,便暗地提醒了一句:“不要轻易被一点小恩小惠感动了,这真不算什么。”
云堇书没想远,只笑道:“你这样操心,替我着想,还说不是对我好?”
莒绣心想怕是不能太隐晦了,便直白道:“你我处境都艰难,总要多想想将来。若是有人空口无凭许你什么,不要轻易相信,先看他品行如何,可靠不可靠。”
云堇书深有感触道:“正是如此,你不知道,先前这里的……”
她匆忙环顾了四周,这才覆到莒绣耳边接着道:“五少爷哄我,说我最惹人怜爱,他心悦已久,只等时机一到,他就禀明老太太要娶我。”
莒绣有些后悔没早些提醒,当初也是……
她正懊悔,又听云堇书接着道:“要真肯娶我还好,可惜是满嘴谎话。他说他娘如何如何得宠,老爷对他又是如何如何看重。我一问四太太,就知道只怕是没影的事。一回来这,他又哄我,说遇上了难处,让我先把银子首饰借给他。”
她扭开头,又四下张望了一番,这才愤恨道:“啊呸,我统共就这么几样,借给他?想都不要想!”
莒绣想笑,只不好意思笑出来,强忍了问道:“你没给他什么书信之类的物件吧?”
定情信物是不可能有的了,但书信也是把柄。
云堇书摇头道:“没有的事,我就是想回信,也没有纸。老太太抠门,我房里统共就一小沓纸,秋儿那丫头,偷拿了大半,早就没了。张姑娘,你不知道,他就是个草包。我书念得不多,但比他强多了。他写的那信,狗屁不通,我嫌恶心,看一半就烧了。”
莒绣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云堇书不知她笑的是哪一点,只能尴尬地陪着笑了笑。
莒绣忙解释道:“我就是不明白,老太太为何宠着这样一个……废物。”
云堇书摇头道:“张姑娘,这你就不知道了。他并不是真的得宠,就跟被养的猫儿狗儿一样,不过是偶尔投喂几下,出了事,一脚踢开都是有的。”
莒绣细想,也觉有理。真心实意的宠爱,该是好生教养,长久谋划,而不是纵着他一无是处、一无所成。
那么为何她们早早地认定他是得宠的呢?
从汤妈妈的念叨开始,到后来老太太身边人的时不时提起。
这不知是不是老太太布下的又一宗迷雾。
两人进了院子,散开来。
方书音穿戴一新,从正房朝西厢这边走。莒绣停了步,在廊道上等着她。
“方姑娘,老太太那,今日不必过去。”
方书音笑道:“我也是才得了信,正要去告诉你呢。好妹妹,这几日怎么不见你出来?”
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