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纸蝴蝶,动作慢条斯理,好似自己压根不是这桩惨剧的主人公。

“好看吗?”他见青年靠近,弯了弯眼睛,把手中栩栩如生的蓝紫色的蝴蝶展示给他看。

司酌律接过,轻轻碰了下它的翅膀。

圣子就像这纸蝴蝶一样,绚烂脆弱,空有双翼,永远飞不出牢笼。

楚惟把奶团子试图钻出来保卫自己的纸蝴蝶的小脑袋瓜摁回去,那边还有安雅他们在呢;他装作整理着装那样拍了拍纱衣,开门见山:“我知道你想跟我说什么。我也不想死。”

司酌律抬头看他,差点失手捏坏了纸蝴蝶。

只要有楚惟这句话,那么他自己,或者整个骑士团,就算是拼上性命也要从魔龙手中抢夺和保卫他。

“我不想死。”楚惟又重复了一遍,这次语气略有不同,“但是,如果是一定会到来的结局,我为这一天,也已经准备了很久了。”

从八岁,或者从更小的时候起,他就知晓自己终有一天会为别人而死去。

从前是楚南膺,后来是菲亚兰大陆千千万万的子民。

他和所有人一样,都怕死,不想死。

可他的死是有重量的。

这八年来,他有了许许多多本奢求不来的爱,无论选择哪条路都不会再孤单。

此外,多年间与凯于幻境的相会,以及梁责的那些穿越言论,让楚惟总觉得,“深渊”尽头等待着他的,并不一定只有无尽的绝望或是冰冷的死亡。

这些年数不清谜团的底色,会不会也在那里一并揭开?

“我不是那么伟大无私的人,只是……”楚惟望着他,语调平静,漆黑的眼眸仿佛盛满了星屑和碎钻,“如果这样可以换来重要之人的安宁,我也甘愿。”

司酌律心脏重重一跳。

这已经是他对他说过的,最接近于表露心迹的话。

“也许还没有您想得那样绝望,亲爱的殿下。”

两人一怔,转过头才发现温斯特林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身后。

精灵走起路来都是没有声音的,他微微笑望着两人,丝毫不对自己打破别人的暧昧氛围有什么愧疚,更对司酌律的恼羞成怒视而不见,自始至终眼中只看得到楚惟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