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员一看,音量拔高:“这不就破点皮儿,你们自个涂点红药水不就得了。”
时樱也不想浪费医疗资源,但刚刚在那么多人面前演戏,怎么着也得演完啊。
她正要接过卫生员手里的红药水,邵承聿的声音传了过来。
“她是技术员,麻烦您帮她仔细检查一下有没有伤到骨头。”
卫生员拉长音调“哦”了一声,确实,技术员可不能伤到手了,是得好好检查。
她拉着时樱手捏捏,一边耐心询问着,一边分心打趣她:“这是你对象吧,可真紧张你。”
时樱有些尴尬:“啊,不是,他是我哥哥。”
嘿,居然不是,卫生员心里嘀咕,这哥哥可真疼妹子,眼睛都没从她妹子身上离开过。
五分钟后,她说:“骨头没有问题,我把红药水放着,你们自己擦。红药水1毛5,一会儿记得去缴费。”
时樱也挺不好意思的,给卫生员塞了几颗硬水果糖:“真是麻烦你了。”
卫生员不动声色把糖塞进兜里,扭头,给时樱换了一个新的棉球,叮嘱她:
“棉球不要丢,我们煮过晒干之后还能用。”
时樱流汗,七十年代这医疗条件还真没得说,靠免疫力硬抗,全看命硬不硬。
时樱拿镊子夹起棉球,蘸了点红药水,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接过的镊子。
“我来吧。”
时樱:“还是我来吧。”
邵承聿垂眼,神色看似漫不经心,但他的握着镊子的指骨有点泛白。
她避嫌,他心中说不上的堵。
就一定要这么疏远他?
之前错怪误会了她,现在讲开了,他作为大哥有责任照顾她,她有什么好躲着的?
心中的躁郁横冲直撞,邵承聿态度强硬的握住时樱的手腕:“你不方便,我给你涂,很快。”
时樱挣了一下没挣开,余光中瞥到一抹粉色从病房门口一闪而过。
有人在偷听?
时樱神经紧绷了一下,没在缩手。
见她乖乖的伸手等涂药,笑意顿时爬上了邵承聿的眉梢。
冰凉的棉球按在伤口上,时樱轻轻“嘶”了一声。
“好了。”
男人声音充满磁性,时樱抬头,正好捕捉到他脸上一闪而过的笑意。
她心有戚戚。
唉,真是小心眼的男人,看见她受苦开心成这样。
……
陈宝珠浑身僵硬的站在病房门口。
她不敢相信刚刚自己看到的一切。
承聿哥居然主动给别的女人上药!
当时她学骑自行车摔了跤,邵承聿连眼睛都没抬,说:“像你这种的在战场上活不过一天。”
她当时年纪还小,哇哇大哭,吵着让哥哥抱。
邵承聿把自行车拎起来,一本正经的对她说:“我扶了自行车就不能扶你了,你得自己走。”
在看病房内男人细致小心的动作,陈宝珠心里酸涩翻涌,病房里的女人,就是他那个乡下来的妹妹吗?
由于男人的背影把病床上的女人挡得严严实实,她看不见时樱的脸,但想来乡下女人风吹日晒,也不会有多好看。
陈宝珠对自己这张脸还算自信。
明眸善睐,唇红齿白。
病房内,时樱缩了缩手:“承聿哥,剩下的我自己来就好。”
邵承聿笑容收了收,淡淡道:“我答应赵阿姨照顾你,你安心受着。”
陈宝珠喜笑颜开。
果然,她就知道邵承聿这么多年还是那个对女人不假辞色的邵承聿。
给时樱上药,也是因为是后妈的强硬要求。
“陈医生,你怎么在这里,院长找你呢。”
陈宝珠回神:“哦,好,我现在过去。”
来到院长办公室。
院长施承祖笑呵呵的让陈宝珠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