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府距离皇宫有半个时辰的路,等他进了宫门,天已大亮。

来到金銮殿,皇帝还没登殿,过半的官员都已经在候着了。

谢召玉一进来,便引了众人眼风,周遭的官员纷纷看过来。

“哎呀,这不是齐王殿下吗,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许久未见,殿下越发精神了!”

“殿下的病如何了,可痊愈否?”

“......”

一年前,谢召玉突然卧病在床多日,咳嗽不止。无数名医把脉看诊,说这是肺痨,治不好了。

既而,谢召玉向皇上告假,说自己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想出去走走宽心散闷。

皇上也同意了,没成想,他一走就是一年多。名公巨卿都在背地里猜测,这齐王殿是不是在散步的路上挂了,身亡命殒了......

现在看到谢召玉如此神清气正,众人又不免疑惑,齐王殿下找着了什么灵丹圣药,竟然能把这沉疴的肺痨子给治好了?

谢召玉笑得春风得意,对大家道:“已无碍,多谢各位大人挂心。”

说话间,他故意扯了扯脖领衣襟,欲盖弥彰,露出脖子上昭彰的吻痕和牙印。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小把戏,成功引起旁人的注意。

尚未娶妻的年轻礼部侍郎问:“殿下,您这脖子上是什么,被虫豸咬了?怎咬得如此厉害?”

谢召玉装模作样,又往上提着衣襟,摆摆手:“无事,无事。”

旁边的工部尚书笑得别有一番风味:“殿下,昨日听内人道,殿下带回了一姑娘,那姑娘甚是凶猛啊。”

谢召玉索性也不遮掩脖子上的红印子,摇头叹气,一脸的无可奈何。

“莫要说了,那妇人乡下出身,没读过什么书,野调无腔,甚是粗鲁,闹得本王苦不堪言。”

达官显宦之间消息灵通,昨日唐兆宁在王府门口大哭大闹一事,已是传遍了大家的耳朵。现在谢召玉自己提起,官吏们更是来了兴致。

那工部尚书又道:“怎的,殿下和那村妇喜结良缘了?”

大理寺卿皱眉:“一没读过书的村妇,怕是难登大雅之堂啊。”

谢召玉笑得轻松:“那妇人实在凶猛,缠人得厉害,本王也是无计可施,只能从了她。”

“哟,那殿下是想要将她留在府内了?”礼部侍郎问。

谢召玉依旧眼笑眉舒,微微点头:“她虽然粗鄙,但也有几分乐子,就先留着吧。”

正当时,太监尖锐的声音响彻殿内:“皇上驾到!”

众人纷纷噤声跪下行礼等着,直到皇帝落座,沉声道:“众爱卿平身。”,大伙儿这才站起来。

自新皇上位后,时政大好,轻徭薄税,天下太平。

上奏的官员也无大事,无非就是从兴科举纳贤才,再到催皇上选秀立后,对皇储子嗣表示担忧等等。

皇帝谢恒只以一句“国丧未过,日后再议”敷衍了事。

最后大理寺卿上前启奏,上述了一件最新的案子。

前几日,大理寺的吏司抓获四名盗墓窃贼,其中三男一女。这四人掘了一古墓,盗取陪葬品三十二件。

不过他们只取财,没有损坏墓主人的棺材和尸骨。

现在刑部已经将三名男犯关押,并杖责七十。经过调查与逼问,得知那女犯并没有下入墓中,只是在山下放风,且她尚未分到赃物。

按照现在对于盗墓贼的律法,还没有针对放风同犯的细则。

眼下,刑部的人也不知道该不该给那女子定罪。只能来启奏圣上,希望能够细化关于盗墓的律法。

谢恒听罢,说:“她虽未分到赃物,但也是同犯,不可饶过。先关押起来,待切分律例,重订禁律书后再做处置。”

各位大臣好不容易逮到可以发言的机会,纷纷建言上计。

吏部尚书:“皇上,盗墓者邪恶刁悍,不敬神灵不敬先人,伤天害理,应当以严刑重罪禁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