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走了一个时辰左右,终于停下,谢召玉先下车,对唐兆宁伸手:“媳妇儿,到了,下来吧。”

唐兆宁下来一看,面前是一座气势宏大奢华的府邸,深红朱漆大门大敞,一块黑色楠木门匾高悬于顶上,题着三个烫金磅礴大字:齐王府。

小村妇如何也想不到,日日夜夜和她窝在泥巴屋里的男人,会是那金枝玉叶的王孙贵戚。

饶是此时,她也只是猜测,姓谢的应该是齐王殿下府中的奴仆。

她缩在男人身边,嚅声嗔道:“一个家仆而已,还骗我说自己是贵公子,你这狗嘴里就没一句真话。”

她倒也没多介意谢召玉的奴仆身份,又问:“既如此,我是不是也要在这里做工?你和管家的通过气没,在这儿当差月钱多少,可包吃住?”

谢召玉笑着不语,牵着她的手,踏上一尘不染的石阶。

里头忽而跑出一个年轻男子,大喊道:“殿下,您可算回来了!”

9、你是王妃

男子洪亮的声音吓了唐兆宁一跳,她扭头往后看,也没看到有别人,这男人叫谁殿下呢?

正当她疑惑之际,府内又有十几个身穿青灰色衣衫的奴仆出来,大家两列而立,个个精神抖擞,齐齐跪下。

“恭迎殿下回府!”

唐兆宁惊恐万分,以为是众人口中的齐王殿下回来了。她也没敢多想,膝盖一弯,欲要跟着众人跪下。

谢召玉握住她的小臂,将她拉起来:“你跪什么?”

唐兆宁一头雾水:“齐王殿下在哪里?我们不用跪吗?”

“他们用,你不用。”

“为什么?”

谢召玉不回她的话,转而看向众人,声音沉稳有力:“都起来吧。”

话音一落,低头垂目跪在地上的众人站起,不过依旧低着头。方才那第一个出来的男子走到谢召玉跟前,鞠身道:“王爷,一切准备妥当,是要先用膳,还是先沐浴更衣?”

“先沐浴更衣。”

谢召玉目不斜视,气质凛然,好似变了个人,再没田野间懒懒散散的模样。他牵着唐兆宁的手,继续往前走,又问管家:“王妃的东西,可备好了没?”

“回殿下,已备好,都放在兰苑了,几个婢女和婆子都已候着了。”

唐兆宁顿在原地,紧紧抓着谢召玉的手,不敢往前。脑子乱成一团,如未缫线的蚕丝,头尾都找不到。

“怎么了,要坐在门口吃饭吗?”谢召玉笑着看她,在小村落时,唐兆宁每次生他的气,不愿同他坐桌,便端着碗坐在门口吃。

“你......你不是齐王府的仆人吗?”唐兆宁结结巴巴问。

“我什么时候跟你说我是仆人了?”

“那你是什么人?”

谢召玉抬抬下巴:“你听刚才他们喊我什么?”

“殿......殿下?”她终于是反应过来。“你就是齐王殿下!”

“不然呢。”

唐兆宁两眼红红,哭出声,捶打他的肩膀:“你个遭瘟的死鬼,骗了我这么久!那我算什么,算什么嘛!”

谢召玉也不在乎周围家仆颇有意味的目光,搂着小村妇,亲亲她的脸,“你还算什么,我是王爷,你不就是王妃咯。”

贱男人这嬉笑的模样,更让唐兆宁恼火,她又惧又恼,强大的信息量冲得她控制不住情绪。两腿一软,坐在门槛上抹眼泪。

“姓谢的,你要遭天谴啊!我真心实意与你好,给你吃给你穿给你住,你居然骗我,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男男女女几个家仆看着这哭嚎的女子,同样摸不着头脑,这就是王妃吗?怎么如此粗鄙,瞧她那模样,像是未读过书的乡村野妇。

谢召玉蹲在她前面,擦她的泪珠,“我怎么骗你了,我早跟你说我非池中之物,你全当我在瞎扯。”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脸颊红扑扑的,哽咽道:“你都有三妻四妾了,还当我家上门女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