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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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出发的这一晚,姜雪宁做了个噩梦。
梦见自己站在京城高高的城墙上,身周人的面目都模糊不清,声音也此起彼伏、嘈杂难辨,她似乎努力想要从中分辨什么。
那是从长街尽头来的哭声。
雪白的仪仗像是一条细细的河流,渐渐近了,一副盛大而肃穆的棺椁,无声地漂在这条河流之上。
她在城墙上,分明隔得那样远,却一下看了个清楚。
于是,在这看清楚的一瞬间,脚下的城墙忽然垮塌了。
她从高处跌坠而下,惊恐之间,仓皇地大喊一声:“不要”
人豁然从床上坐起,额头上冷汗密布,梦中那朦胧吊诡的感觉却仍旧游荡在身体之中,姜雪宁在床帐之内做了好半晌,慢慢抚上胸口,余悸也未散去。
她起身来推开窗,朝着外面望去。
这回江南的天,才蒙蒙亮。
一盏孤灯挂在走廊。
斜白居本就在乌衣巷中,附近并无商户,这时辰既无辛苦劳作的百姓,也无起早贪黑的商贩,是以一片静寂,仿若一座孤岛般与世隔绝。
今日便要启程前往边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