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什么底子,所有一切全得重头教起。一个时辰的时间,她记住了基本指法,算是不错。晚上用过晚饭,关了门,她又在房中苦苦练习,恨不能立刻就将指法记得娴熟。次日一早,她又来到后山的湖边,心急的照着一套曲谱试探拨弄,结果可想而知。

“你太心急了。”蓦地一道声音响在身后。

“文师傅?”轻柳回身一看,垂下了眼。

文师傅帮她调了弦,而后拨了支短曲,又把琵琶交给她,说:“别操之过急。你先拿这支曲子练习,待指法全都熟练,能驾驭这些琴弦,而不是被琴弦拖着走,那便可以更进一步了。”

轻柳默默点头,在他的指导下,开始练习最简单的曲调。

其实照常规来讲,她上手的时间已是很早了,也是体谅她的心情,文师傅这才刻意提了进程。再者,她虽未接触过琵琶,但有一点非常好。那便是有恒心和毅力,不怕吃苦,只要他教了,哪怕是再枯燥的反复练习,她也会去不厌其烦的做。

在这一点来讲,文师傅还是很欣赏她的。

转眼又是半个月。

轻柳似乎是山庄里的闲客,茶饭睡卧有人服侍,却从不被传唤服侍庄主。庄里的下人们难免有所猜思议论,就连同院的三个女人也疑心她是住错的地方,对于这些,轻柳已经无心理会。

早饭后,她又抱了琵琶往后山去。

刚到,湖边就已伫立着一抹白影,似乎他总是先到一步。

“师傅,你总是这么早。”在轻柳眼中,文师傅总不像一般的琴艺人,但对于他的私事,她也不敢探问太多。

文师傅一笑:“清早起来随便走走。那支曲子你已经练好了,可以换一支了。”说着将手中准备的曲谱递上去,说:“这本书是我抄写的。前半部是我认为很好的琵琶曲,由简到难,后半部的曲子是我自己写的,你随便看看吧。先练些简单的,等时间长了,你就能随意选曲了。”

“谢谢师傅!”轻柳接了过来,如获至宝。

似有迟疑,他问道:“你是哪里人?怎么会被庄主带回来?”

大约是庄内的流言蜚语传到了他的耳中。轻柳眉眼一低,停顿后说:“我也不知自己是哪里人,庄主在路上捡了我,我就跟着他走了。”

看她的神情就是撒谎,但文师傅也不强求,只是说:“就算你学会了琵琶,若没有天分,不过是中流而已。庄主的品味很高,一般的东西都难入他的眼,若我没看错,每次他听琵琶并不是真正的听琵琶,可是,即便是一丁点儿的差错,他也能很快察觉。你要知道,他也不会允许出丝毫差错。”

轻柳何尝不知道,但知道是一回事,做起来便是另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