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喜至此仍犹如做梦一样 不敢相信居然被关了起来。自从跟着皇后 还是从其做太子妃的时候起 至今已有十二三年了 何曾受过这种苦?亲近的奴才如此 主子的情况也可想而知 贵喜在宫中十多年 深知其中荣辱利害。

已经整整一天了 他依旧被关着 可见皇后救不了他。

他开始动摇。

人都是想活的 他只是个奴才 从来都是伺候主子 依着主子的意思办事。现在他的生死主子管不了了 哪怕是苟延残喘 他也想要那口气。又饿 又冻 又带着渗人的阴气 是个人能坚持一天也够了。

几番挣扎 贵喜越来越确定皇后已自身难保 更顾不得他这个奴才了。又硬扛了大半个时辰 终于撑不住拍打门页: 来人!来人!我要见叶大人!

直到夜半 门终于开了。

映着门外照进的黄色灯光 贵喜挣着起身。然而坐的太久 腿脚都已冻得僵硬 踉跄着险些摔倒。

扶着喜公公。

听着门外的声音 贵喜瞇着眼去看 光影下立着抹白衫 正是叶白尘。

随着叶白尘的话 有人上前扶住了贵喜 将他领到相邻的房中。这间屋内灯彩明亮 有几副简单桌椅 其中一张桌上摆着丰盛的菜肴 并一只莲花底座的烫酒壶。这种菜色在以往或许不值得什么 可在现在 对于贵喜来讲就是珍馐美味。

喜公公受苦了 请用。 叶白尘举手邀请 丝毫不提其他事。

贵喜迟疑了一下 实在冷的受不了 也顾不得再多 几步跑到桌边就吃了起来。

门关着 房中只有叶白尘与贵喜 贵喜狼狈的吃喝 叶白尘便坐在一旁耐心的等。

少时 贵喜停了动作 手脚逐渐有了暖意 这才看向叶白尘。

叶白尘问: 喜公公还需要什么吗?

不、不用了。 贵喜心里七上八下的狂跳。虽然之前差不多考虑了所有一切 可这会儿真的要谈 似乎才真的清醒一样 怕了。

喜公公考虑好了? 叶白尘又问。

贵喜顿时没了底气。

审视着他的表情 叶白尘淡淡提醒: 喜公公了解皇上吗?皇上的耐 可不好。我劝公公一句 若是你没考虑好 结果远不如小冬子。或许你有什么想法 想坚持 但要知道 这世上有很多方法 能让人生不如死。我劝公公不要尝试。

一番话说的贵喜心乱如麻 双手松了又攥 半晌低声问: 皇上

唯一能让皇上开恩的办法 便是将功折罪 公公是聪敏人 不需要我再说了。 叶白尘话语含蓄保留 并不承诺能饶他死罪。

贵喜沉默了很久 终于咬牙狠心: 我 我说!我都说。

一得到贵喜的画押证词 叶白尘即刻前往流华宫请旨。

因是大事 宫人也不敢阻拦 唤醒了皇上。

齐啸天想了一想 披衣在案前拟了两道圣旨 一道交由叶白尘 一道交由全德 连夜办理。云锦随着他的动作也醒了 挑开帐帘望着他的背影 待他将圣旨交出去了以后 这才披衣起来。

你起来做什么? 齐啸天回头看见 伸手按住她。

云锦没问圣旨的事 紧了衣服说: 我想去看看恒儿。

朕陪你去 再加件衣服。 齐啸天没反对 又拿了件大毛麾将她裹住 这才出门。

自昨夜起 恒儿忽而全身发冷 忽而滚烫异常 人怎么也不醒 汤水更是难以下咽。几位御医就住在流华宫 宫人们更是片刻不离的守在床前 云锦想陪着恒儿 齐啸天不准。

她不比以往 已经怀孕三个月了 不能劳神伤乏。短短两日 她的精神形容大不如前 饮食难下 又顾着肚子里的一个 每餐少不得强咽。

怎么样? 云锦照例的询问。

负责照看的宫女默默摇了头。

虽然是预料之中 可云锦仍是再度黯然。都两天了 恒儿总不醒 就算没磕没碰 一直不吃东西也受不了 。

坐在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