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太子是皇帝的亲生儿子,还是皇帝的宠爱之人,对他们的影响都不大。

皇帝春秋鼎盛,没有哪个大臣想不开直接挑唆太子并与太子结党营私。与皇子们结成阵营以求来日显达多发生在皇帝晚年,大臣们和云缓没有利益往来,不敢挑衅皇帝的权威,因此,云缓与皇帝究竟如何和他们都没有太大的干系。

昨晚乍然听说这个消息,众人还是吃了一惊。

一些大臣细细琢磨之后,发现皇帝对云缓的宠爱确实有点夸张。麒朝历代皇帝对太子都有些提防,连锋对云缓却没有任何避讳。

皇帝行事严谨城府深沉,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有他的道理。眼下突然让大臣们得知他和太子关系亲密,其中必然蕴藏着深意。

心思活络的大臣们已经在揣测皇帝的具体用意,随时等着去拍皇帝的马屁。

连锋对文武百官了解得一清二楚,知道他们的具体心思。

他想要和云缓成亲,压根不用讲出来,只要他稍微流露出一点点意思,就有善于钻营喜欢谄媚的官员帮他想理由并主动上奏。

文武百官有清正之人,亦有奸佞小人,连锋不会只用君子而杀小人,为了朝局稳定,他会利用每一个人给他做事。

他回到帐篷里的时候,云缓还在地铺中熟睡。离开之前连锋特意吩咐太监在帐篷里生一盆火,现在帐篷里被火烤得暖意融融。

云缓大概被热得不行,踢了小半边被子到一侧,长长的墨发散在绸缎做的被褥上,面孔因为燥热而微红。

连锋把被子给他盖好,把他的头发理顺整齐。

云缓又热又闷,慢慢睁开了眼睛。

连锋身上穿着冰冷的甲衣,云缓第一次看到他穿这样的衣物。

平日里的连锋给人沉稳淡漠的感觉,穿上战甲的他更为冷冽,深邃立体的面容更显俊美。

云缓伸手去摸连锋身上的甲衣,现在云缓身上很热,触碰到这片冰凉之后,他瑟缩一下,而后不自觉的靠上去。

云缓刚刚睡醒,身上带着被子里的暖香,墨色长发全部披散在肩上,整个人都懵懵懂懂。

他一边揉自己的眼睛一边道:“你穿这样的衣服也很好看。”

连锋看他靠在自己身边,又乖巧又可爱的样子,拿了衣服递给他:“穿上衣服出去走走。”

云缓道:“我能不能骑马?”

“你不会骑,容易掉下来受重伤。”连锋道,“等下我教你。”

云缓还是觉得很热,身上都出了一层薄汗:“我想洗澡,这里可不可以洗澡?”

“这边都是帐篷,没有洗澡的地方,几十里外有一处行宫,昨天我让一部分人驻扎在里面,等狩猎完毕,晚上可以去行宫洗澡。”

云缓突然发现连锋手上有一道血痕,他握住他的手腕:“哥哥,你怎么受伤了?”

“一点小伤。”

不过是割了一道口子滴血,这种程度的伤口,连锋一直都不放在心上,没有必要治疗,他伤口长得快,过几天就痊愈了。

云缓怕疼,伤口虽然不在他手上,却比落在他身上更疼。

他没有来得及穿外袍,翻翻找找自己带来的东西,找到几瓶伤药和纱布:“我给你包扎一下,秋冬伤口不容易长好,这里天冷,伤患处受风会很疼。”

连锋挑了挑眉。

云缓把几瓶伤药都打开,他不知道哪个的疗效更好。

颜钺给的芙蓉膏亦在其中,他想着颜钺是个神医,他给的药膏一定很好用。

云缓把这瓶药膏拿起来:“我给你上药。”

连锋闻到这股香气便觉得不对劲。这瓶药膏里有催发□□的香料,肯定不是用在伤口处。

他接过这瓶药膏:“这是颜钺给你的?”

云缓没想太多:“颜先生妙手回春,这两年他给我针灸调养身体,我已经好多了,他给的药应该有用。”

“这瓶没有疗效。”连锋把它塞进袖子里,“用另一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