抠出锋利刀刃,金属尖端上泛着寒光,刑真野将手臂衣衫拉开,一点点划破自己肌肤。

眸光看着血肉裂开,耳中甚至能听见皮肉绽开的声音,血液流下来时引起的疼痛,让他一瞬间忘记了羡青山。

他就像是着魔了一样,一下下划着自己的手臂。

房间的角落里,刑雪羽不知什么时候抱着双膝卷缩在里面,她带着哭腔道:“阿野!你又在发疯了?!这么多年了,你不是已经不再伤害自己了吗,为什么?!”

刑真野放下小刀,看着布满血痕的手臂道:“现在疼意太小了,我都感觉不到了。”

刑雪羽那张扭曲的面容都糊在了一起,却能看到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淌下泪水,她痛苦捂住脸道:“当然不疼了!哪里有你在战场上受伤那么疼?!就是因为他吗?你还忘不了他?你明明说你能做到的!现在他在你面前勾引你两下你就受不了了?!阿野啊!这些年你都是怎么过来的,你忘了妈妈是怎么死的吗?!”

刑真野咬牙:“我忘不了,忘不了!”

记忆落入深潭,冰冷的气息令人心脏骤停。

阴暗潮湿的小房间里,两个孩子抱在一起瑟瑟发抖,女人长发凌乱披散在脸上,她手中拿着藤条,疯狂抽打着孩子。

躲在桌下的孩子们吓得连连大哭,女孩儿尖声叫着:“妈妈,不要打我们,求求你,不要打我们!”

女人双眼通红,不管藤条抽不抽的到他们,她只无意义挥舞着嘶吼:“出来!你们给我出来!畜生!畜生!你们全都是畜生!和那些人一样!全都是垃圾!废物!”

小女孩用稚嫩手臂抱住男孩的头,口中哭着叫:“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许久之后,女人气喘吁吁丢下藤条,摔门而去。

两个孩子从桌下爬出来,女孩儿擦了擦男孩儿的脸道:“别哭了,妈妈听见会发火生气的,阿野,听见了吗?”

刑真野用脏兮兮的小手擦拭双眼,湿儒泪花打湿了他黑黢黢的袖口。

刑雪羽小心翼翼探头看到:“妈妈去睡觉了,姐姐给你找吃的。”

刑真野乖乖点头,小心翼翼跟在刑雪羽身后。

两个孩子摸到厨房,屏住呼吸轻轻打开冰箱门,看到里面还剩下一包拆开包装的吐司。

刑雪羽咬牙,用小手很轻很轻从里面抽出一片吐司,看见上面长着绿色的毛毛,她也不懂什么是发霉,只用脏兮兮的小手擦了擦递给刑真野道:“小声点。”

刑真野拿到吐司,狼吞虎咽塞进嘴里,完全吃不出来味道。

那时两个孩子还都年幼,根本不知道妈妈为什么会那么狂躁,平时在家,稍不留心就会换来一顿毒打,尤其是妈妈休息的时候,他们只能尽量不发出一点儿声音。

今天妈妈打完他们后很是疲惫,似乎说着梦话睡着了。

刑真野推开家门,看着外面空无一人的小巷子发呆。

赤脚走在泥泞小路上,脚趾好像踩到了什么硬邦邦的东西。

刑真野弯腰,用手指在泥坑中抠了两下,捡起来一把被人丢弃的小刀。

那是孩子们用来削铅笔的一把普通铁皮小刀。

刀刃卷缩在刀鞘中,因为变形,而无法拉出来。

那时的刑真野不过三四岁,本该肉嘟嘟的小手骨瘦如柴,指尖笨拙在上面抠弄了很长时间,都没有将刀刃弄出来。

他用了很多办法,使出了吃奶力气,终于将刀刃拔出来时候,不小心划拨了自己手指。

尖锐铁片划破血肉的瞬间,孩子本能溢出泪水,想要大叫疼痛。

因为时常挨打,越是哭喊,妈妈打得越厉害,刑真野的声音硬生生卡在了脖颈中,他不敢叫,只能抬起流血的手,往家里跑。

那一次,是他第一次划伤自己,弄出了血迹,也是那一次,他看到了母亲眼中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关心。

一个幼年的孩子,被母亲抱在温热的怀中,那种感觉他几乎都忘了是什么,却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