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真野在晚宴上只喝了一口香槟,散席后,他开车经过小路,看见了路边半睡的羡青山。

脚下猛然踩了刹车,连他自己都不知为什么会去扶住摇摇欲坠的对方,明明他那么讨厌自己。

将软绵绵的羡青山抱上车,刑真野目光落在羡青山脸上。

故人的脸总会带来很多回忆,那张脸即使隔了四年,依旧和以前一模一样。

刑真野深吸一口气,身后再次被阴冷环绕,刑雪羽探头看着副驾的羡青山,用手指戳了戳羡青山的脸道:“他睡着了?”

刑真野低声道:“喝醉了。”

刑雪羽语气比之前轻快了一些,显然比平时要兴奋些:“他长得真好看,怪不得你会喜欢他。”

刑真野开车。冷声道:“别说废话。”

刑雪羽好像听见了什么笑话,咯咯笑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车子停在了居民区街角,刑真野抱起喝醉的羡青山道:“我送他回去。”

刑雪羽靠在后座上,摆了摆手:“不如趁这机会,好好叙个旧。”

刑真野不悦道:“你还是闭嘴吧。”

309门前,刑真野敲了敲门。

房门刚被拉开,就听见女人咆哮声传来:“你死哪里去了!这么晚才回来,钱呢……”

刑真野许久没见过庄向雪了,深邃漆黑的瞳眸注视着面前的女人,唇瓣不由自主叫出了声:“妈……”

就算离婚了,庄向雪在他心中,也永远占据着“妈妈”的地位。

庄向雪也没想到,会毫无预警见到刑真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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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真野眸中难掩苦意,她老了许多,瘦了许多,才不过四年没见,当初那个雍容华贵温柔的女人,完全变了一副模样。

她头发稀稀拉拉绑在后脑,皮肤蜡黄,双眼之下染着淡青色,唇瓣干涸,整个人已然瘦得脱了样。

刑真野很艰难鼓起勇气问了一句:“您……身体还好吗?”

庄向雪还在震惊之中,她几乎忘了刑真野,那些年孩子们离婚的时候,他就当刑真野已经死了,没有这个人,如今他好端端站在面前,手里还抱着羡青山。

庄向雪双眼一红,用力拉扯羡青山没好气道:“你为什么在这里!”

刑真野垂眸:“他喝醉了,我送他回来。”

庄向雪帮他将羡青山扶去卧室,羡青山听见庄向雪的声音,他用力抬头盯着对方道:“妈……支票……支票给你……”

庄向雪猛然睁大了眼睛,她抓住羡青山胸口衣领问:“支票在哪?!在哪,给我!”

羡青山在兜里翻了半天,什么都没翻出来,他有点迷茫看着空荡荡的手奇怪道:“支票在哪??”

庄向雪恨不得抓住羡青山头发,她晃动半昏迷的儿子尖声叫着:“在哪?!在哪啊!”

刑真野眼看着羡青山被她晃得要吐了,他一把拉过羡青山在怀里,抱住他道:“妈,你要多少钱,我给你。”

庄向雪本满脸写着厌恶,在听见刑真野这样说时,陡然双眼一亮,她强行挤出一个笑容道:“对……真野,你有钱,你有多少钱,能先拿给妈妈用一下吗?”

刑真野从终端中打印出支票,填上了一串数字递给庄向雪道:“你……你们如果有需要,你联系我。”

庄向雪双手接过价值不菲的支票,脸上立刻展露出兴奋笑容,她满心欢喜拍了拍对方肩膀道:“好……好孩子,谢谢你!”

刑真野低声:“这些都是我应该的。”

是我亏欠您的。

庄向雪捏紧了支票,扭身出了房间,一把扯过沙发上的外套匆匆穿上道:“我有点事……现在要出去,你……你自己看着办吧。”

刑真野将羡青山放在床上,扭头看了看房间。

普通的居民楼,一看就是基地分配的住宅,五十多平米两室一厅的格局,每个房间都很小。

羡青山这间床边丢了满满一箱玩具,玩偶,机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