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苏芙站起身道:“好啦,我们接下来怎么走?”

侯烛眸光微侧着瞥了她一眼,“走回昨天你滑下来的草坡边,车就停在那儿,不过,你能爬上去么?”

苏芙感觉他的语气和眼神像是在打量一个小鸡崽,但她自己也不确定,有些闷声道:“不好意思啊,拖累你了。”

失落,愤愤不平,最后,落在侯烛耳朵里是阴阳怪气。

“不是要吃烤蘑菇么?”

他说:“那就沿着这条河走下山,路上还能采点。”

“那我们还得在山里待到天荒地老吗?你不想出去吗?可我现在已经饿得来不及去摘菜了,我感觉我马上要晕倒,我现在哪里都酸疼,还冷,饥寒交迫……”

“好了。”

侯烛沉了沉气,“回去,开车,你爬不上山我就给你开条路,行么,芙莉小姐。”

苏芙在他这句话里抿唇,但压不住翘起的嘴角。

侯烛走在前面,苏芙跟在身后就能毫无顾忌地看他背影,观察他的头发,比起直发的顺从,他带着卷曲的硬发是野性又自然的,但那种大波浪又不会很卷,就像这条路,虽然有起伏,但因为不是一条路就能看到尽头,反而不会无趣,又因为她相信光明,所以并不害怕。

最终,两人走到昨晚苏芙摔下来的山坡上,她抬头时,愣住了。

是个三四米的雪坡,比旁边的白桦树还要矮,但因为结了冰,所以不好爬,苏芙又怕自己会重新摔下来,那就真是雪上加霜了。

而侯烛朝四苏扫了眼,说:“他们昨晚解了手上的胶带,果然把我救生绳收走了。”

苏芙听出他这句话的意思,蹙眉道:“艳红和乌沙干的?”

“那个人不是乌沙,是艳红看你误会了她一个员工的背影,就当作幌子引你来草坡边。”

说到这,男人目光掠过一抹怀疑,沉肃看向她:“你到底做了什么,让她费尽心机把你推下来?”

因为在侯烛的记忆里,苏芙和艳红前一秒还在烫火锅,不可能半夜就要给苏芙挖这么大个坑,但苏芙又不能告诉侯烛她是法官。

如此,他就知道她一直在利用他给兄弟定罪,上次听到她说跟他相亲是撒谎的,险些将她揉碎。

艳红知道她的身份已经把她扔下山了,侯烛和乌沙感情这么深,知道事实恐怕让她长存山底。

她抿了抿唇,心里慌乱起来时,他的目光探向她:“不是让艳红以为我跟你是一对么?她和你为乌沙扯什么头花?”

清晨的冷冽凛风吹来,苏芙眼瞳微微一颤。

所以侯烛以为她一个女生就算不是跟乌沙相亲,也是跟他有男女感情的纠葛么?

而艳红才会在分手后记恨于她,表面和睦,背地设计?

苏芙牙齿咬了咬下唇,小声道:“所以,你才在艳红误会我跟你是男女关系的时候,没有解释?”

“艳红以前跟车走江湖,性情泼辣,对人又狠,你跟她做情敌,没好处。”

侯烛说这句话时,双手环胸,眼神微不可察地看了她一眼。

苏芙忽然双手一拍:“就因为我们昨晚真的分房睡啊!她故意给我穿性感睡衣试探我!没想到我们根本没动静!”

侯烛眉头一凝,撇回头,没吭声,但明显不信,苏芙忽然双手握住他的右手道:“你说乌沙是不是犯了什么事?不然为什么找不到他?这也太奇怪了,她居然拿一个员工假冒乌沙,她是不是真的很爱乌沙呢?怕我抢走他?”

听到后面那句,侯烛将手从她掌间抽离,淡声道:“我没女人,我不知道女人怎么想。”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好像还憋着火,将系在他手腕上的绳结解开了。

苏芙情绪一下低落,看着在风里飘飘扬扬的绳带,告诉他真相吧,那样的话,她就真的从此和他道别了。

她还有什么理由和他继续待在一起?

苏芙鼻尖一下就酸了起来。

可是不告诉他,就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