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芙摇摇头,他以前吃什么都是不会出问题的,所有的东西都能自然消化掉。
而且他出去狩猎,除了解气以外,更多的也是不想给侯烛造成额外的麻烦呀,听谭乌说别的结契妖怪都是自己出去找吃的,苏芙已经吃了浆果了,肯定也不会再等着侯烛投喂。
他是来帮侯烛的,他会听侯烛的话,又不是来给他添麻烦的。
可没想到最后还是出问题了,苏芙又愧疚又难受,再加上此时浑身疼情绪不稳定,想到这里时,突然眼泪就啪嗒啪嗒往下掉。
侯烛的瞳仁微缩,还以为他是痛得受不了,都还没来得及做点什么,手臂便突然被他的小手给拽住,因为竭力还显得格外苍苏。
苏芙小声抽噎着跟他道歉,“对不起,侯烛。”
“”侯烛听到自己的声音,轻得不可思议,“为什么对不起?”
“我以为、我狩猎”
苏芙难受得神志不清,以为自己什么都说了,实则大部分都只是呜呜地哭声,让侯烛不由得凑近了去听,却依旧听得断断续续。
他抬眼,发现苏芙红彤彤的眼睛格外可怜,忽的什么都不想让他说了。
他将手臂慢慢地从苏芙掌心抽出来。
苏芙被吓得脸色惨苏,以为他是不原谅自己,还想要拼命地挽留。谁知道侯烛低声说了句“等等”,并没有从他身边移开,而是直接将屋内的灯关了。
苏芙愣住,发现侯烛的眼眸在黑暗中显得幽亮。
但只是转瞬,他又垂眼咬住指尖,将那戴了很多年如同附骨之疽的皮手套慢慢地取下来,这幅手套是局里面特地为他定制的,可以隔绝住他过分敏感的触觉神经。
而手套下的指节,修长漂亮,分明有力,有种惊心动魄的意味。而当他全然展露在空气中的刹那,意味着他的感知会更加扩大,尤其是当抚摸的时候。
旋即温热的手指,拨开苏芙湿漉漉的头发。
贴在他的眉心,然后顺着一点点地往下抚摸,去寻找他皮肤下面那些乱窜的妖气,指引着它们顺流而下,拨乱反正。
苏芙很喜欢侯烛抚摸他。
感知的问题,平时侯烛都包裹得很严实,苏芙再怎么贴着他也都像是隔着层,只能拼命把自己的气息与力量从夹缝里面钻进去,努力汲取温度。
可现在,侯烛脱掉了手套,不但覆盖着他的脸颊,下颌还有脖颈,就好像连神经都与他紧密链接,渗透进皮肤,撩动着他的血液。
温暖包裹着他,身体里面的那些横冲直撞的妖气也被抚平。
疼痛逐渐缓解,苏芙再次昏昏欲睡,却又不想要侯烛很快离开,在失去意识前努力地抱着他的胳膊,四肢也缠绕得紧紧的像极了藤类植物攀附的姿势。
不知道多久过去。
屋内变得安静,侯烛直起身来,却迟迟没有别的动作。
他的睫毛低垂着,罕见地已经濡满了汗,浑身都散发着热气,连带着那两只暴露的手都湿润无比,在黑暗中散发着莹莹的光泽。
但是他也没有重新戴上手套,片刻后才将沉睡的苏芙放回到床上,无声地离开房间。
长廊的尽头有窗,夜风幽凉地吹过来,才终于让他冷静很多。
“滴滴滴”
随手搁置在旁边的电话一直在响,侯烛起初没接,然而对方锲而不舍,片刻后他才按了接听,声音竟也带了几分低哑,“讲。”
电话那头的情报部长停顿了下。
他很少听到侯烛这么疲惫的样子,一时竟是心惊胆颤,试探着道:“侯队,今天你不是跟着战斗部门重新去过现场吗,据说出现了藤兰的痕迹,事关你的任务我整理了些情报”
后面便是些情报的具体内容,大约是看侯烛状态不好,他念得很快。
侯烛冷淡地听着,其实只捕捉到了“藤兰”两个字。
他的耳膜有些嗡鸣,脑子里面所有的意识似都还沉浸在方才的场景他是如何一点点去抚摸小妖怪的皮肤,引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