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芙更是恨不得用头撞一撞桌子。
你说你跟我爸是老熟人聊得来,就是这种老熟人吗!就是这种聊得来吗!
我真是信了你的邪啊侯叔叔!
那种心疼到极致,好像有只手在死死攥着他的心的感觉,又来了。
“对不起。”他说,“我那时似乎是以为,我离开之后,你也不会记得我。不过,不管怎么样,对不起。”
侯衍沉默了得有三十秒钟那么久。最后,他笑了笑,很是洒脱地说:“原谅你了。宝贝,我本来也不会怪你。就好像我之前就隐约知道,你心里有别人,我不也没说什么,只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事情就是这样啊,我爱你,那我除了接受还能怎么办呢。”
最后几个字,说得轻飘飘的,好像风一吹,就会散去。
苏芙深吸口气,直直地望向了他的眼睛,道:“那我呢,我爱你吗?”
侯衍:“嗯?”
苏芙:“我问你,我爱你吗?你说我们在一起三年,三年里应该也经历过很多事吧,我都不记得了,但你应该记得,你应该有感觉你告诉我,我爱你吗?是爱,还是我真的只把你当成一个替身,通过你去怀念我侯哥?你自己怎么想?”
侯衍的唇颤抖了几下,几秒钟后,他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在苏芙跟前,将掌心摊开。
那掌心中有一道伤疤。
很长,斜斜地贯穿了整个手掌,甚至能通过这疤痕,想象出曾经手掌上的伤口是多么深可见骨。
这伤疤并不是侯烛的。
侯衍看到那伤疤,就勾了勾唇,左手拇指神经质一样的触碰、摩挲着那疤痕,这个动作他像是已经做了千遍百遍。
“你爱我。”他轻缓又温柔地说,“你爱我的。有个神经病黑粉想拿刀捅我,你用手攥住了那把刀。攥得特别紧,特别用力,怕攥不住那把刀的话,会伤到我。你后来……你后来右手不能画画了。”
苏芙的心剧烈跳动几下。
他说不上来,可他就是非常确定,再来一次,再发生一次,他还是会做同样的事。
他问:“那伤疤为什么会在你手上?”
侯衍道:“你消失之后,我怕我哪天也忘了你,就给自己也留了一道苏芙,我很怕会忘了你。”
他说得轻描淡写,一副挺无所谓的样子,却又根本不是那回事。苏芙心中极为难受。
侯衍揉了揉他的头发,打趣道:“心疼了?”
苏芙闷闷地说:“嗯。”
侯衍又露出了那种恶劣的笑容:“苏芙心疼我,苏芙最爱我。那赶紧把其他的阿凛夜哥子忱侯叔叔都甩掉,最好把你老公也甩掉,有我一个就够了。”
苏芙:……
你聊这个我就不爱听了。
他说:“你不要这么说,你们本质上就是一个人啊!”
侯衍深深地注视着苏芙,声音轻柔暗哑:“宝贝,就为了你的心疼,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如果我们真的是一个人,你反而要更担心一些。”
“因为那意味着,我们所有人都是一样地嫉妒,一样地贪婪,一样地占有欲,一样地不知满足,一样地想要杀掉其他所有人,把你完完全全地据为己有,让你只属于我一个人。”
“你知道的,这就是我,这就是侯烛,这就是‘我们’所有人。”
说得轻描淡写,但苏芙就是从中感受到了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偏执,浩瀚广袤,如同深海。
苏芙一时愣怔,好像猛然失足,跌落泥沼之中,全身都被禁锢住,呼吸不能,动弹不得。
晓春开车,载着苏芙一路到了约好的餐厅。那是四人的老据点,经常在那儿约着吃饭。
阿夏和冬子已经到了。
晓春是妖艳型的长相,桃花眼,尖下巴,很高傲,看着挺不好相处的。实际上苏芙觉得他就是“笨蛋美人”那挂,傻白甜,容易被渣男骗,还整天被他那个假少爷弟弟欺负。
阿夏穿着件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