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又看了一眼病床上的侯烛,心里想道,之后给这个新人配一名情感咨询专家吧。

他招揽侯烛的时候,侯烛的状况还不太稳定不过好歹能控制住不违法乱纪,现在侯烛对象回来了,精神状况肉眼可见地就稳定了。

挺好。

怪谈世界是个容易让人突破底线的地方,灵异力量也会侵蚀人类意志,用修仙文来打比方,就是会诱使人入魔。据周主任所知,系统内部供了好几尊大佛,都在外地,但他听说过事迹。有人需要催眠才能维持清醒,稍有刺激就会发疯;有人日常生活都要靠符箓限制行动,不出任务的时候被禁足在住处;有人从早到晚都在佛堂里诵经压制戾气;还有一个,在他面前不能提起“笑”“小丑”“游戏”等字眼,不能看到任何扑克牌、卡牌类似物和一切带有红白条纹图案的东西,不能听见笑声。所有人在他面前都得像死了家人一样哭丧着脸。

相比起来,面前病床上的这一个是最省心的,能克制住心魔,或者说,心魔全在他对象身上。真是捡到宝了。

回头再叫人留心一下他对象的人身安全吧。

苏芙提着行李袋,走进了病房。

一进门,就看到里面站着好几个陌生人。虽然都穿着便服,但身形利落,看向他的目光也很锐利,透出某种不可言说的气场。

苏芙心里一惊。

该不会侯烛犯事了,这几个都是来抓他的便衣吧?

为首的中年男人朝他笑道:“你是侯烛的对象吧,我们都是他的同事,民族宗教管理局的。他刚入职,小伙子干得很出色,组织上正准备给他表彰。”

啊,原来是同事民族宗教管理局??

苏芙连忙回了两句客套话。

对方看起来像是侯烛的领导,他也没好纠正“对象”两个字。

那群人留下果篮离开了,病房里只剩下他和侯烛。

侯烛看着他说道:“我没有买通他替我说好话。”

这副急着撇清的样子把苏芙逗笑了。

“你先说说,民族宗教管理局是怎么回事,你什么时候入职的?”

“就在昨天,芙芙,我有正式编制了。”

昨天入职,正式编制苏芙有点懵。这肯定不是走公务员考试的流程。他又问了问细节,原来是看中了侯烛画符捉鬼的能力,特招进去的。

怎么说呢,回想起在北湖岛上他跟着侯烛去捉鬼,看到的那个粗制滥造的“水神”道具,苏芙觉得这世界终于颠成了他不理解的样子,也或许是他自己跟不上时代了。

不过

“挺好的。”苏芙说。苏芙在洗手间里洗了个脸。

黏腻的泪水洗净了,脸上清爽了一些。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双眼还是红红的,还有点肿。毕竟哭了一个晚上。

像这样去上班,会被同事们看出来吧。

不过侯烛看起来人没事,还好好的,这就足够了。

也不知是庆幸,还是后怕,一想起侯烛,泪水又不受控地流了下来,苏芙赶紧再洗干净。

狗男人。

不知死活的柴犬。

自己身体不知道珍惜的二十来岁巨婴。

咬牙切齿地在心里骂了一会儿,总算把情绪稳定下来,苏芙推开门,回到了病房里。

“芙芙,”躺在病床上的侯烛说道,“你一晚没睡了,就在这里睡一觉吧。”

这间单人病房没有ICU里的那么多监护设备,但条件还是很好的,有一张家属的陪护床,有独立的卫生间和浴室。

“不睡了,”苏芙说,“再等等都快上班了,今天公司有点事要去加班。”

窗外的天空已经泛出了鱼肚白,整座城市正在一点一点醒来。现在补眠的话,等闹钟响起就是一场极致的折磨了。

“哦,那你把手给我。”侯烛说,见苏芙只是淡淡地看他一眼,又开始撒娇,“芙芙~你不让我乱动,那就自己把手给我好不好呀。芙芙你也不想我爬着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