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弯弯的眉眼是前所未有的柔和,流转间一双浅栗色的瞳孔中盛满星光点点,看起来比以往任何时刻更加叫人挪不开眼。
面对偷袭的时候怎么能笑成这样。侯烛越来越瞧不上苏芙。
也越发不理解自己
很明显,他对那张噙着笑的面容束手无策,几乎没有办法把视线挪开分毫。
但侯烛更在意另一件事。
人鱼这个笑容不是给他的。
一想到这里,少年半垂的眼帘忽地掀开,用一种很冷的眼神瞥向对方。
他的瞳孔中有暗绿的浮光游走,但凡有个活物对上这样的目光都会怀疑这人会活剐了自己。
只有苏芙是个例外。
他毫无察觉不说,眼里只有龇牙咧嘴的狼崽,好几次差点被它奶凶奶凶的样子萌死。
“小家伙,你是饿了么?”苏芙右手摇了摇的猎物,声调上扬,眼见就要上手去摸。
好似小狼崽根本无需费功夫,他下一秒就要将花栗鼠拱手相送。毕竟这头连绒毛都没完全有褪去就来独自捕食的幼崽随时都有可能成为其他动物的盘中餐。
苏芙不忍看它就这么死掉。
谁料小狼的视线直接越过他,也越过肥美的花栗鼠,停留在更远处一张紧绷的面孔上
可怜的小家伙还没来得及细看就因为灭顶的恐惧浑身炸毛。
镌刻在基因里的物种压制让无辜的幼兽第一次被名为恐惧的情绪湮没了。就连从狼群里走失时,它都没有这么绝望过。
前后不过几秒钟的时间,苏芙眼睁睁看着这只突然炸毛的小狼崽在自己面前四肢发软,毫无预兆地晕倒过去。
然后他顺着狼崽最后一眼的方向转过头,只见侯烛面色冷得冻人。
苏芙一口气来不及喘匀,再抬眼时,人身蛇尾的少年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他面前,侧目冷睨。
“笑得很好看。”
“怎么不笑了,表哥。”
人鱼自以为面对侯烛的阴晴不定能够临危不乱,下一瞬就被一双冰凉的手捏住下颌,被迫将脸凑近来者。
耳边传来侯烛滞重的呼吸声,苏芙这才发现不对劲。
但真正让他脸色惨白的是,少年的蛇尾不知道什么时候滑向自己的鱼尾,紧紧缠了上来。
“你说过,今天是为我捕猎。”侯烛加重手上的力气,以目光警示。
这下轮到苏芙诧异了,他的下巴被对方钳住,鱼尾上也压着少年蛇尾的重量,一时间只觉得头晕目眩,脑袋里嗡嗡作响。
千钧一刻之际,苏芙突然清醒,急忙挣扎着送上手中的猎物。
怎料侯烛对花栗鼠视如不见,转眼间将人鱼的脸拉近自己,仿若无声的审视。
直到冰凉的吐息重重地吐到脸上,苏芙才彻底反应过来,慌张解释:“我听说和狼群走丢的幼狼很容易死掉,这才......再说,只要陷阱还在,猎物总会再有的。”
他并不明白,如果只是为了花栗鼠侯烛突如其来的怒意会不会来得太反常了些。
怎知话音落下的一瞬,下.半.身被蛇尾箍得更紧。
只见少年皱眉,面色发狠:“既然是献给我的食物,就没有随随便便送出去的道理。”
苏芙吃痛,不敢动弹,在看清侯烛眼中的怒意和狠绝之后心底蹿起一股难以言表的寒意。
少年显然捕捉到他慌神的反应,见状,下颌线绷得更紧。
紧接着,侯烛调转视线,望向狼崽晕倒的地方,只听他嗓音不似一般的冰冷和恶劣:
“再说,其他动物幼崽的死活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说是吧,表哥。”
秉着见好就收的道理,苏芙即可闭嘴,他轻轻拍了拍缠在自己身上的尾巴,乖巧得像只鹌鹑,意思是既然达成一致能不能先把自己放下来。
他想凑近去看一眼小狼现在的情况怎样了。
侯烛眼波微阖,缓缓地将蛇尾抽离,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