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失忆,这种一而再再而三的止杀并不是他的风格。

但此时,让侯烛不得不侧目的原因当属人鱼的反应

不过是被简单标记了一下,竟然跟丢了魂儿一样。

侯烛沉着脸,用眼神一下接一下地往对方白皙的脖子上面描摹,看到已经消失的水渍突然生出点儿莫名其妙的不满:用标记猎物的方式有很多,他不过是选择了代价最小的一种,所以,眼前这条人鱼到底为什么还不知足?

又因为人鱼浑身上下全都是自己的味道,少年不情不愿地承认:

居然有一种控制不住的.....高兴。

不知道过了多久,侯烛才舒展开的眉头再度蹙紧,他察觉到苏芙发呆的时间长得过了头,本来就不怎么聪明,现在更像一截被抽了魂儿的木头。

看对方的样子,怕是连地上那只狼崽子什么时候翻了身都不知道。

一直以来,苏芙都知道自己神经粗、心也大。

他上辈子虽然年纪小小就遭遇父母离婚,又两度重组家庭,好在不靠谱的爹给了他钱,留不住的妈遗传给他一副好皮囊。苏芙从小到大身边围着的男孩女孩只多不少,只是他再迟钝偶尔也会有一瞬间的敏锐好比部分男生玩笑一般的告白,并不像假话。

苏芙从小到大,不叛逆、不早恋,将自己养得很好。

他总听别人说一个小习惯往往就能改变一生的命运,眼下的情况是,自己虽然谎称是侯烛的表哥,但是自然而然地带入了为人兄长的自觉。

侯烛之前那些动不动就用尾巴卷人的举动暂且不说,现在直接用舌头,哦不,用信子舔人了,舔的还是个公的。

......想到这里,被舔舐过的地方突突直跳,苏芙心道不好,必须找个时候和对方好好谈一谈。

再说,气味标记又是什么情况?

唯一能猜到的可能还是侯烛先自己给他丢脸,苏芙吸了吸鼻子、脸颊一烫,感叹,自己的丛林求生之路果然道阻且长。

“表哥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苏芙一下子从思考中抽离出来,小心翼翼观察撒琉的表情,看到有一丝微妙的不爽。

他不由得心虚:难道自己想要找机会‘教育’对方的样子很明显吗?

与此同时,视线中有一团灰扑扑的东西在抖动

苏芙松了一口,可怜的小东西总算是醒了。

目光与一双浑圆的小眼睛对视,人鱼浑身都松弛下来,再也管不了其他,几乎一个箭步上前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少年的沉默。

毫无征兆地,河畔起风了。

苏芙下意识想要伸手把蜷缩成一团的小兽抱起来,又有些后怕对方初露锋芒的牙齿他幼时被邻居家的小狗咬过,看似战斗力不强实则能连皮带肉撕掉一小块。人鱼左右打量试图找个什么东西防止小狼的撕咬,谁料他只是动了一下,狼崽就惊恐万分地哆嗦着往后躲。

苏芙一个愣神,对方逃得更远。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中正在砰砰打鼓,侯烛先前那几句不咸不淡的话语再度回响在耳边。

“管好自己,不要轻易让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可以靠近。”

“不必了,现在应该也没动物还敢贸然接近你。”

苏芙:“......”

少年所谓的标记落在他的耳边有了另外一层解释,不过是对方阻止自己收养狼崽的又一种手段。

可一旦下定决心,苏芙就不想放弃。

他不信邪地俯身蹲下,伸出手招了招,试图让自己和对方保持平视。

但显然苏芙这些看似友好的举动非但没有起效,反而惹得不远处的小狼两股战战,缩成更小的一团。这种热脸贴了人家冷屁股的感觉并不好受,人鱼从头到尾肉眼可见地蔫儿了起来。

就在这时,侯烛无声无息地靠近。

他抱着手臂一阵打量,在看清楚人鱼眼底的失落情绪之后下意识抿唇。

随后,眉头朝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