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婵低头看着自己衬衣裙上残留的酒渍,身上还披着程堰的外套,在丝丝缕缕的香气里,心被一楼躁动的鼓点敲得震天响。
她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
也从未见过这样的程堰。
仿佛在酒精的渲染下,一切都撕下了表面的保鲜膜,化为光怪陆离的幻象。
头忽然晕得厉害。
连脚尖都有些站不稳。
喻婵下意识露出个客套的微笑:“刚刚的事,谢谢程总……”
话没说完,铺天盖地的晕眩便吞噬殆尽了她最后的意识。
……
林安听说这事的时候,又怒又气,扔下手头的事立马跑了回来。
拨开人群,才听说喻婵已经被程堰带走了,只剩下几个被围在中间的男人。
脸色统一地发白。
上半身光溜溜地,像白条猪,嘴唇也都冻得发紫。
为首的那个,是个眼熟的富二代,家里是做矿产生意的,典型的暴发户。
她怒从心头起,怒不可遏地踹了那二代一脚:“姑奶奶的人你也敢动,是嫌自己活得太舒服了吗?”
对方瘫倒在地,不停地告饶:“林姐,我错了,我真错了。”
林安懒得继续搭理这草包,找人把他们扔出酒吧,顺便给林跃然打了个电话。
从今天起,这群人不会再在北城的一切局上出现了。
初冬萧瑟,北风贪婪地缠着人裸露无几的皮肤,裹挟着阵阵寒意。
程堰脱下外套裹在喻婵身上,把人轻手轻脚地放进车里。
他知道她怕冷,特意提前叫司机开了暖气。
司机得了他的吩咐提早下班。
车里只剩下他们两个。
程堰坐在驾驶位,看着后视镜里熟睡的人出神。
耳畔仿佛略过山呼海啸。
她今天稍微画了一点儿妆,粉面桃腮,卷翘纤细的睫毛阖着双眸。
偶尔微微颤动。
她的轮廓变了很多,脸颊两侧的婴儿肥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精致流畅的下颌线。
时间就像一把毫不留情的刀,正在一点一点抹去曾经的所有痕迹。
包括记忆,包括容貌。
这一切,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
往事如昨,
该散的,早就已经散了。
空气仿佛陷入静谧的海里。
鸦雀无声。
过了很久,直到林安出现在酒吧门口。
程堰闭上眼,再次睁开,眸光一如从前那般冷静淡然。
他拔下车钥匙,慢条斯理地下了车。
“她呢?”
林安向来不喜欢程堰,对他的态度算不上好。
程堰没回答,把车钥匙扔给林安:“送她回家吧。”
显而易见人在车里。
林安有些意外程堰的态度,还以为要费些力气才能把喻婵要回来,没想到他这么轻易就松口了。
她叫住准备回酒吧的程堰:“程少爷,我认为,作为戚家未来的女婿,和不该招惹的人保持距离,对大家都好。您说呢?”
程堰显然没把这话放在眼里,墨色深沉的眼松散地看过来,似是有些不悦。
林安的太阳穴突突地跳了两下,如果不是为了喻婵,她其实根本没什么胆量这么直接地警告程堰。
这人,没人不怕他。
可他最后什么都没说。
只是扔过来个U盘,语调戏谑,眉骨微挑:“新婚贺礼”他故意拖长腔调,目光在半空中打着圈儿落在林安身上,勾着唇角,“未来的梁家儿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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