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脑子里不由得想起了蓉阿姨冷峻美丽的面容来。说真的,陆依依知道了,
我还能糊弄过去,要是蓉阿姨知道了这事儿,那还真就难办了,就像妈妈说的那
样,
不死也得掉层皮。
我抬眼偷偷打量着妈妈,心虚的问道:您……会替我保密的哦?您不会告
诉蓉阿姨的啊?
妈妈瞪了我一眼,哼的一声,一脸嫌弃的说道:就你这破事儿,我也得有
脸往外说呀。
都怪安诺,都是她惹的祸!
都怪人家,你一点错也没有啊?
我连忙点头:有错有错,我有错。
沉吟片刻,妈妈哼道:那丫头倒真不是个省油的灯,以后指不定还会搞出
什么幺蛾子来呢。说着,她瞥了我一眼:你说你个大小伙子,一天天的把自
己吹得能的不行,让一丫头片子给耍的团团转,你丢不丢人呀。
这我确实承认,我自己也觉着有点丢人。
从今以后,你不能再跟她来往了。妈妈的语气非常决绝。
我连忙举手发誓,一脸严肃地说:我保证,我一辈子都不想再看见她了。
妈妈轻轻的叹了口气,没有再往下说了。我偷偷地打量着妈妈,在晨光的映
照下,白皙精致的脸庞,像是覆了一层轻纱,有种异常动人的美感;神情虽然保
持着恬淡,黑眸中却隐忍了几许的黯淡和疲乏。
我忍不住问道:妈,您……真要跟我爸离婚呀?
妈妈神色如常,随口回道:不离还能怎样?
这事儿,从头到尾就是一场误会,想办法解释开了,不就行了。
怎么解释呀?妈妈斜眼看着我,嗤笑道:你去跟他解释吗?
我没法接口,是我太轻飘飘自己为是了,这些事,怎么可能跟老爸解释的清
楚呢。而且让老爸知道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对他来说,也是另外一种残忍。
误会太多,就没必要解释了。就算解释清楚了,又能怎样?我们这个家,
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我无言以对。
吃完早饭,我和妈妈各自离家,如同往常一样,上班上学。等待下午放学,
再回来时,妈妈已经早早到家了,听动静,应该正在厨房里忙碌。茶几上放在一
本红册子,赫然印着三个烫金字,离婚证。
我的心中一阵莫名的酸楚,一阵莫名的惆怅。白天上学时,脑子里想了无数
种可能,或许是妈妈有事没去;或许老爸临时反悔;或许民政局突然失火;或许,
老爸老妈因为一个眼神,想起了年轻时的甜蜜时光,然后相视一笑……
可惜呀,想象终归只是想象。
我走进厨房,见妈妈扎起了头发,围着围裙,正在厨台前忙碌着。我想要安
慰她两句,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妈妈回头瞧见了我,说道:回来了,正好给我
帮帮忙,打打下手。
我见妈妈神情淡然、面色如常,就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厨台上摆着
青菜香菇、鸡鸭鱼肉,一大堆的食材,看来是要做一桌丰盛的晚宴了。
我走了过去,洗洗手。妈妈指了指青菜,对我说:把菜择了。
我下手帮忙,眼睛却在偷瞄着妈妈。妈妈并没有想象中的苦楚幽怨,反而显
得有些轻松与了然。我心中暗想,或许是那天晚上的事情,在妈妈的心中压的太
久了,面对老板时,总有一些愧疚,又无法对旁人诉说。如今两人分道扬镳,反
倒如释重负。
或许是这样吧。如果真的如我所想,那离婚对于妈妈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
好事。
可是,造成这一切的元凶,毕竟是我这个不孝子,说到底,我才是罪该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