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入敌营,火烧粮仓,扰乱敌军防线,和父亲里应外合,将已经嚣张占据了沧州的西夏军打的惨败。

他是,镇军大将军之子,贺斯屿。

福生跪在床边,白着脸问:“三爷,你是不是昏迷太久,梦魇了?可别吓着小的!”

贺斯屿僵硬的抬手,看着指腹虎口处的薄茧,终于对这个身体熟识。

这是他的身体,是他的人生,他姓贺,行三,上面还有两个哥哥,一个月前,他才跟随父亲击溃西夏军,打了一场大胜仗!

可现代的一切是什么?

梦?

不是梦!

“我夫人呢?!”贺斯屿忽然问。

福生呆滞了一下:“啊?”

贺斯屿抓住他的衣领子:“我说我夫人呢?!”

福生白着脸说:“三爷还没成婚,哪儿来的夫人?”

贺斯屿脑子里“嗡”的一声。

福生生怕刺激他,小声的说:“老夫人正说起三爷的婚事呢,三爷要是想成婚了,今年正好在燕京挑个千金,早日成了婚也能让老夫人安心。”

贺斯屿脸色发僵,胸口起伏不定。

他还没娶妻。

那南桑宁呢?她去哪儿了?!

“燕京城有没有姓南的人家?!”贺斯屿立即问。

福生立马想了一遍,摇头:“应该是没有,大将军带着战功回京,京中大小官员都派人来送过礼,大将军让人全都打发了,谨慎起见还记了名册,小的在王管事那看过,没有姓南的。”

这姓氏也并不常见,福生机灵,自然能确定。

贺斯屿眸光呆滞了三秒,没有?

那她在哪儿?

“阿屿!你醒了?”

一阵脚步声匆匆进来,老夫人率先走进来,身边一个贵妇人搀扶着,身后还跟着两个年轻人,以及两个年轻妇人。

贺老夫人急匆匆走到床边坐下:“你可算醒了,可吓死祖母了!”

贺斯屿目光在他们脸上一一扫过,都是熟悉的脸。

他目光停滞在老夫人身边的贵夫人身上:“娘……”

贺夫人两手连忙握紧了他的手:“阿屿,你记得娘?我刚听人来说你记不得事了,吓得我赶紧过来,我就知道,你怎么会忘记事儿呢!”

贺斯屿胸口起伏着,脑子里交杂着两股记忆。

郭玉兰,他的母亲,在五年前死于车祸,而现在,她还好好的活着。

贺斯屿看着紧握着自己的那两只手,心口震动。

贺老夫人高兴的点头:“阿屿打小最聪明不过,估计就是刚醒过来没回神,这会儿清醒了!”

贺行舟和贺瑾行也笑着说:“你昏迷一个月,可把爹娘祖母担心坏了,爹一早进宫去了,一会儿回来肯定也高兴。”

贺斯屿视线略有些僵硬的扫到他们身后站着的两个年轻妇人,他脑子里的记忆告诉他,这是他两位兄长的夫人。

大哥和二哥,已经娶妻。

贺家的一切,似乎和从前一样,又不大一样。

“好了好了,你们一言一语的,把阿屿都说愣了,他昏迷刚醒,还得多休养!”老夫人说。

“是我们太高兴了。”贺夫人欢喜的点头。

贺夫人又拍拍贺斯屿的手:“阿屿,你只管好好养着,我们如今到了京城,陛下也安排宫中最好的御医来为你诊治,你放心,你一定会快快好起来的。”

贺斯屿看着贺夫人,压下心口的一丝涩意,缓声开口:“是。”

“咱们家这次回京,怕是也不得安宁,又是送礼又是送帖子的,你娘都忙不过来。”

贺瑾行忽然问:“明天是不是谢府设宴?”

贺夫人点头:“是啊,毕竟牵涉谢家,不单我去,你爹明天也去。”

贺行舟眸光一:“谢家如今还敢大摆宴席,我看帮着三皇子贪墨军饷的未必没有谢家!沧州失守,多少无辜百姓遭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