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中，这道帐幔俨然是铜墙铁壁一般。虽未听到自言片语，但这份沉寂很能说明问题。

皇上回头，目光在翩翩身上停留了片刻，半晌之后才低声说了句：“皇后刚醒，不宜劳累，你们回去吧。”

“是……”

“是翩翩来了吗？”蓦地，帐幔之内传出皇后的话音：“翩翩进来吧。”

皇上眼神轻动，压低声音与她说：“她情绪还不稳，不要提那件事。”

“是。”她明白皇上话中所指。

皇上刻意交代之后并未离开，就坐在帐幔外的堂中，关注着帐幔内的动静。韶骅也没有进去，与他同坐用茶，心思各异。

翩翩与公主一起进了里面。

皇后倚靠在床头，长发未梳，往日温柔倾城的脸在短短两三的时间内，竟然脸色如此的苍白虚弱，如风中细柳，羸弱不堪。她的眼睛里也没了往日的光彩，似乎总处于神游之中。

“母后，你怎么了？”公主见她神色与往日大相径庭。

“母后只是有点累。”皇后浮起淡淡轻笑，眼光睨向翩翩，张口欲说什么，又心存顾忌，便摸着公主的头说：“菲儿，母后想和翩翩单独说点话，你先去别处玩吧。”

“母后……”公主有点不情愿，但少顷还是点了头。

公主一出去，皇后就说：“我想请你代句话给静羽，是母妃愧对他，希望他不要恨我。”

翩翩一怔，敏锐的捕捉到她话中自称“母妃”，而神情又是如此，禁不住猜测：“皇后，你、想起来了吗？”

“是啊，想起来了，还以为一辈子都不会想起来。”皇后淡淡惨笑的点头，水光在眼中闪动：“这十三年来，我在这里过着最尊贵的生活，以为我是世间最幸福的女人。有个独爱我的皇上，有儿有女，自认是个好皇后，好母后，可现在才知道，我什么都不是。”

“我居然会忘记静羽，丢下他一个人孤零零的生活，让他从小背负了孤独和仇恨，还因为我而废了一双腿……我愧对他，亏欠他，就算是到现在都不知道如何能弥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