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但笑不语。
兵权,握在谁手上,都不如握在自己手上好用。
*
白雪纷飞,外面世界一片白练素华。
许靖央穿着宽大的衣袍,站在桌前临摹练字。
她身姿清瘦,水墨色的裙摆落地,堆叠如纸张般。
漆黑鬓发上,簪着两根碧玉钗,愈发衬托的她整个人玉骨挺立,清冷英气。
距离国寺之事,已经过去了三日,府邸里慌乱了好几天,总算在今日安静下来。
听竹影说,彭虎在狱中自裁,将罪名全都包揽在自己身上。
不知是谁割了他的舌头,拿糠堵住了他的嘴。
竹影十分解气地说:“该,就应该这么对他,登徒子,敢破坏姑娘清白,多的是人要他性命!”
至于秋云,早在进牢狱的第一晚,就自缢吊死了。
她太害怕,连审都没被审,先吓得畏罪自裁。
许靖央问:“三婶也被送回来了?”
竹影颔首,压低声音:“听厨房的阮妈妈说,三房三夫人是被抬回来的,衣服都……浸湿了。”
浸湿了?许靖央扬起柳叶眉,心中嗤笑。
她这个三婶,仗着许夫人狐假虎威,自己一旦遇到事,最先腿软昏厥。
“对了,小姐,阮妈妈还说,那天夫人犯了心疾以后,柔筝小姐漏夜出门,回来时手上就多了几包草药,夫人喝了当天晚上就见效,次日便清醒了。”
许靖央眯起眼眸:“那么晚了,她从哪个铺子买的灵丹妙药?”
竹影摇头,表示不知。
许靖央沉吟。
她一直对许柔筝的医术抱有几分怀疑。
虽时常听她爹娘挂在嘴边,说许柔筝如何如何治好了她父亲威国公的双腿,可许靖央从未亲眼见过她展露医术。
既有本事,为何要去外面拿药?莫非是见了谁?
她一个孤女,按照许柔筝自己所说,无父无母,出身凄苦。
若真的会医术,又是同谁学的?
许靖央眼眸一转,跟竹影附耳说:“我要设个局,试一试她的本领从何而来,你替我去办件事……”
许靖央她母亲许夫人,这几日也没闲着,日日都去国寺跪着求佛,美其名曰忏悔。
一跪就是大半日。
来来往往的香客都能看得见,她这个虔诚的母亲,衣着素简,为了能让女儿许靖央的病早日好起来,长跪不起。
今日下过雪,傍晚的时候,许夫人坐着小轿回来了。
一进主屋,青嬷嬷立刻拿来艾灸,给她敷通红的膝盖。
许鸣铮看到母亲膝盖上的淤青,立刻就坐不住了。
他咬牙:“母亲何必为了她做到这个程度,她配吗!”
许夫人凌厉地看他一眼:“我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整个威国公府的名声,现在京城里多少双眼睛看着我们,你不许闹事。”
许鸣铮气愤甩袖,呼吸急促,只觉得憋屈极了。
许柔筝在旁边揉捏许夫人的肩膀。
她眼睛通红:“母亲,您明日还去吗?”
“得去,许靖央一日不露面,你父亲就一日不会松口。”许夫人摇头,有些疲倦。
这些天,威国公也不来主院见她,而是日日都宿在潘姨娘那。
幸好潘姨娘无法生育,对许夫人构不成威胁。
许鸣铮闻言,更加恼怒:“她就是故意的,不过是落个水而已,用得着病那么久?这些日子躲在房间里,多半就是要看母亲被爹爹折腾吧,可算遂她的意了!”
“别让我找到机会收拾她,否则我新仇旧恨,连着冬云的那份,一起算在她头上!”
许夫人立刻严肃呵斥:“铮哥儿!你别将我的话当耳旁风,刚出了这种事,你爹爹还没消气,不许你去触霉头。”
许鸣铮不说话。
“听见没有?离那许靖央远远的,暂且别去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