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许家这次丢大人了,现在他们都知道,我差点把家业交给一个奸生子。”

“丢人的是你,不是许家,”许靖央纠正道,“有我在一日,没有人敢当众笑话我们,只会可怜你。”

威国公心想,那还不够吗?

他一生最要面子,现在大家都知道,他生不出儿子就算了,曾经抚养过的儿子还是妻子跟别的男人生的。

他还当做宝贝养了十几年。

威国公大掌覆在面上,声音都颤抖了。

“我活不下去了。”

“如此甚好。”

“嗯?”威国公猛地放下手,瞪着眼睛看向许靖央。

这逆女,盼着他死?

许靖央乌黑的发髻上还沾着水雾,让她烟青色的衣裙更显得像世外云烟。

她清冷出挑,凤眸乌黑。

“皇上正在想如何严厉地处罚孙争言和许柔筝,你现在将你的感受去告诉皇上,也能换来一些怜悯。”

“告诉皇上?”威国公一愣,甩袖粗声说,“那么丢人的事,再去皇上面前重复一遍?杀了我也做不到。”

许靖央微抬下颌:“若你肯去,也许能换来点安抚的赏赐,毕竟你一样被蒙在鼓里,若你不去,你有的就只剩下丢人了。”

威国公沉默了。

似乎许靖央说的有点道理?

“可我不知道怎么跟皇上说。”

“你刚刚不是说你不想活了么?就这么说。”

威国公皱眉思索,片刻后看向许靖央:“好女儿,不如你……”

话都没说完,许靖央已经打断他的想法。

“我不去,反正被骂绿毛龟的人也不是我。”

威国公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许靖央起身翩然离去。

要不是怕这件事变成笑料,影响到许鸣玉和许靖姿他们,许靖央不会要求威国公走这一趟。

她离开后,威国公呆坐片刻,回过神来喊道丁管家:“叫春云来给我更衣,我要进宫!”

昏暗的雨天,金瓦被洗的崭亮。

威国公被领着走进御书房的时候,萧贺夜刚冷着脸从里头出来。

看见威国公,他脚步微顿,只见威国公朝他躬身作揖,便小步走进内里。

萧贺夜刻意放慢了脚步,却听见威国公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开口便是哭道:“皇上,老臣没脸活了,请您赐一段白绫,让老臣死了吧……”

大太监站在萧贺夜身边,听见里面的动静,都不由得摇摇头。

“差点叫奸生子和奸生女继承了国公府,听说那个许柔筝,还险些顶替昭武郡主的身份,威国公实在被骗的可怜啊!”

萧贺夜听到这里,侧眸看他:“威国公可怜什么?他顶多是被骗,却没少享受,最可怜的,是许靖央。”

大太监一抖,连忙作揖:“殿下说的极是。”

萧贺夜阴沉着脸大步离去。

他弯腰坐进轿内,低声吩咐黑羽:“盯紧点,别让任何人救出许柔筝,尤其是姑姑那边。”

黑羽颔首:“是。”

朝中因为此事引起轩然大波。

以陆国舅为首的臣子们,纷纷上奏请求皇上赐死孙争言。

三天过后,皇上连下四道圣旨处置此事。

首道旨意直抵监牢,着令孙争言即刻与孙夫人义绝和离,所有私产尽数归入孙夫人名下,一文不得带走。

紧接着,以“辱没朝纲、违反人伦”为由,把孙争言革职,褫夺功名,连同他远在冀州的孙家根底,也被拔除的一干二净。

皇上赐死孙争言的同时,将冀州孙家所有孙争言的亲眷尽数流放。

第三道圣旨,则是依大燕律法,将许柔筝这个奸生女贬入贱籍。

已经死了的许鸣铮和冯窈窕因找不到尸骨,便没有再拉出来鞭尸。

但许柔筝充入奴籍后,脸上被刺“奴”字,又被杖打五十大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