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柔筝诧异地看向他。

她是丫鬟?

石文霖急着解释,推开许柔筝,慌忙披衣服穿鞋。

然,还不等他出门,就被侍卫握住胳膊。

“跟我们走!”侍卫说罢,直接提着石文霖便出门去了。

“少爷!”许柔筝惊呼一声,心觉不对,连忙也更衣。

石文霖被大雨浇透了,侍卫提着他的脚步,像是在飞一样。

他们淌着水来到蓄水坝边,便见平王把月老庙的男丁都抓来了,不管身份,不管老少。

他们也都面面相觑,三三两两地站在一起,不知该怎么修堤坝。

简直不讲道理!

石文霖甩开侍卫的手,抹了把脸上的雨水:“那么多侍从,怎么不喊他们来帮忙?”

侍卫粗声粗气说:“人不够,王爷下的命令,少废话!”

说完,他就把石文霖推向人群中。

不一会,便有侍卫拿着三股合拧成的粗绳,交到每个男丁的手里,命他们排成队往后站。

一条长绳,便如此变成了长龙,紧紧地被攥在每个人手中。

石文霖疑惑地抬头,看向前方,那绳子的最前端,竟然绑在一个清瘦的身影腰上。

雨下的太大,四周溅起茫茫水雾,旁边的蓄水坝更是轰隆隆地往外喷流。

他听不见前头的人在说什么,只能模糊地看见,那道清瘦的身影转过身来,赫然是许靖央的面孔。

奇怪!她想做什么?

那厢,许靖央已经跟工匠商量好了对策。

她负责拿着短棍下去,卡住转轴,如此能支撑三日,只要明天不继续下大雨,就能等到工部的人赶来修好。

萧贺夜反复确认此次行动的安全程度。

工匠面色凝重,不愿说假话,便道:“水底下此时淤泥已经被冲起来了,肯定是看不清楚方向的,只能凭感觉,郡主她……她平时水性再好,现在下水都要折半。”

萧贺夜抿紧薄唇,雨水顺着他冰封般的下颌滴落,薄眸黑沉如刀。

平王正跟许靖央发脾气。

“本王的话,你听还是不听?重金之下必有勇夫,无需你亲自涉险!”

“或许真的有人敢下水,但是我只对自己的行动有信心,王爷且听这动静,蓄水坝还能等几个时辰?一旦溃堤,在场的你我,还有宁王殿下,也担不起这万千黎庶的性命!”

平王目光暴怒,被雨水染出猩红。

他一把抓住许靖央的手腕:“本王不许你去,不用怕担责,今日之事稍稍运作,就能将责任推给官府和工部,也本就是他们玩忽职守,才会造成这样的损失,跟我们无关。”

说完,平王的声音忽然低哑下来,竟带了几分从未有过的恳切:“许靖央,别去。”

然,许靖央冰凉的指尖推开他的大掌。

“王爷可以权衡利弊,我却不能坐视不管。”

就在这时,萧贺夜走了过来,脸色黑沉严峻。

平王不顾立场,直接道:“二哥!你真让她一个女子下水?”

许靖央回眸,对上萧贺夜的目光。

雨丝落在他浓密的睫毛上,却遮不住那双眼睛里复杂的情绪。

他的视线如有实质般描摹过许靖央的眉眼,最后定格在她紧抿的唇线上。

那目光太沉太重,仿佛要将她的模样刻进骨血。

许靖央甚至能看清他瞳孔里映着的自己,小小的,却无比清晰。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像是要把什么话咽回去,最终只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被大雨盖住。

萧贺夜什么也没说,忽然将绳子拉长,先绑在自己的腰上,再重新系在了许靖央的身上。

“王爷?”许靖央一怔。

萧贺夜低着头,替她检查绳子的稳固程度。

哗哗的大雨中,他声音如坚冰般:“你若被水冲走,本王立即斩断绳索,同你一块掉进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