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她的两个宫女抱着水盆进屋,她们用浸泡的宣纸,一层一层地盖在他的口鼻上。

这样的死法能伪造成窒息溺亡。

司彦很快呼吸不上来了,双脚拼命踢踏挣扎,却被暗卫死死按着。

与此同时,隔壁的屋子里,几个拿刀侍卫割破了司彦身边那些侍从的脖子,用布捂着扔在了地上。

司天月转过身,听着身后挣扎的声音渐渐消失。

待司彦不动了,她才吩咐:“快天亮时,将他扔进下面的水池里,对外便说,我弟弟喝多了回来,仆从照顾不当,使他从窗口跌落水池溺亡。”

院子里,是冰凉月光照出一地的寒霜,同时也照进了司天月的眼中。

方才那一刻,她觉得许靖央说的真对。

这次出发大燕之前,父皇单独将她叫去御书房,许诺她若是能拿到边南三郡,便是立下大功劳,会顶着朝臣压力将她赐封为皇太女。

没想到父皇用同样的话术告诉了司彦。

司天月知道天家当中亲情跟权利相比,不值一提,但父皇的做法彻底寒了她的心。

夺下边南三郡,跟她杀掉最有希望的未来储君,不值一提。

前者是成全大我,却不能给她带来直接的利益,说不定还会被人抢走功劳。

而后者,杀了司彦,她要对付的,便只剩下一些身份不敌她的人。

父皇母后再也没有别的选择。

她司天月,就是要做北梁最高悬的明月!

司彦的“溺亡”,很快传遍朝野。

皇帝格外惊讶,司天月几度哭的昏厥过去,旁人来悼念,见到她当众咳血,都不由得惋惜。

为了表示哀悼,皇帝赐了一面国寺的经文为被,盖在了司彦的尸首上。

司天月为此强撑病体,专门进宫叩谢皇帝。

直至十日后,司天月要带着司彦的尸首,启程回北梁了。

许靖央策马去远远地送了她一趟。

她勒马停在高台之边,看着司天月的大船从渡口驶入辽阔江水。

似有所感,司天月抬头,便看见那春风中,山高水阔,而许靖央高坐马背,朝她招了一下手。

为回应,司天月也轻轻摆了摆手掌。

两人隔着很远的距离相望,即将奔赴各自命运的战场。

司天月喃喃:“许靖央,下次再见,我可不会输给你了。”

船只向左,许靖央策马向右转而离去。

迎面吹来初春的风,让踏星奔腾的速度加快。

许靖央青裙黑马,奔腾在一片山谷中的绿荫草地中。

好似历史洪流里的一粒孤帆,与风浪竞逐,向自己更高更辽阔的天地而去。

次日魏王来了威国公府一趟,向许靖央请教了点本事,就带兵出发去了遥远的西越故土,负责平叛起义军。

当天夜里,也有一支小队悄然出发。

赵曦代替父亲赵副将,被皇帝秘密授以权利,前去边关彻查许靖央是否有私造铁矿一事,平王党运作之后,皇帝又安排了简震作为主要督官,一同前去秘访。

*

一晃二月初,春雨细如绵。

今年的春雨不似往年那般温润,先是淅淅沥沥地下了三四日,将整个京城浸润得湿漉漉的。

而后骤然转急,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青瓦上,像是要把去年积蓄已久的雨气尽数倾泻。

也是这个时候,京郊出了件事。

因为连日下雨,山体滑坡,雨停了之后,有樵夫上山的时候发现,有一具白骨被雨水从泥里冲刷出来了。

这倒也正常,大不了是那尸骸的家人埋的浅,亦或是没有棺材。

唯一要命的,是樵夫从那尸骸上捡到一枚成色极好的青玉佩,此物一看便不凡。

樵夫一时间心痒痒,等了几日见没人去管那尸骨,便拿着青玉佩就去城中当铺典当。

不料,当场被那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