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母亲身子可还好?”许靖央状似随口一问。

尚嬷嬷沉默片刻,说:“夫人好全了,不惧风雨也要出门,老奴劝不住。”

许靖央唇角一抿:“你辛苦了。”

正说着,屋内传来剧烈的争吵声。

威国公嗓门大,吼起来似乎连房檐瓦片都跟着震荡。

“阿祥说你穿着尚嬷嬷的衣裳出门,去偷偷见你表哥,你们背着我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老爷想多了吧?我去外宅,只不过是听说你养外室,作为妻子,我自然是嫉妒愤恨!我巴不得撕了她们!”

当着威国公的面,许夫人倒是敢发脾气了。

她太熟悉自己丈夫的脾气,知道怎么拿捏他。

果然,听了许夫人的话,威国公被她带歪了,揪着她的善妒不停说。

许靖央没有进去,而是站在廊下,望着落雨的天,如霜雪般的面容英美清冷。

不一会,就见威国公重重甩帘出来,脸色阴沉至极,而屋内传来许夫人断断续续的哭声。

许靖央跟上威国公的脚步离去。

到了书房,威国公牛饮似的喝了一壶茶,就气愤说道:“你母亲真是个疯子,许家无男丁,她一点也不着急,今日之事若传出去,会害我在外面丢了人……”

越说,他越生气,甚至声音愤怒阴冷地说了句:“她若再发病,我定不叫郎中给她看了!”

许靖央在旁边坐下,姿态如青玉淡冷。

“父亲,这事得深想,我觉得不对劲。”

“什么不对劲?”

“连我都不知道父亲养外室,母亲却好似提前知晓一样,”许靖央语气和缓,更像循循善诱,引导威国公自己去想,“她不仅知道外宅在哪儿,还知道避着我们偷偷出去,会见孙表舅。”

威国公脸上也跟着露出狐疑思考的神色。

许靖央:“会不会……这四个美妾,就是母亲让孙表舅找来的?”

威国公眉心一跳:“她这么做,有什么好处?”

“好处可太多了,母亲从前怎么对付潘姨娘和春云的,父亲难道还想不到吗?”

许靖央声音幽幽:“她敢收买丫鬟给春云的孩子调包,焉知不会让外室假怀孕,最后抱个别家男丁过来。”

威国公顺着她的话,思索喃喃:“没错,这确实像她的性格!”

许靖央轻轻拍桌,威国公却觉得犹如雷声炸耳。

“父亲,一定要防备孙表舅,他不知怀揣什么心思,若乱了我们许家血脉,该是谁的过错?会不会盯上的,就是咱们九代皆可世袭的爵位?”

威国公猛地站起身,大口喘息,目眦剧烈。

“这些卑鄙小人!我倒还怀疑,这位孙表哥从前不常与我们走动,怎么如今这样热心,还以为是他想要巴结我们,没想到,心思真是歹毒啊!”

威国公自己也清楚,他最在乎的就是男丁,若真有了儿子,还被外人把控在手中。

那整个威国公府的爵位,岂不是要便宜别人了?

他大掌拍桌:“岂有此理,我去杀了冯窈窕这个贱人!”

冯窈窕正是许夫人的闺名。

威国公一举拔出墙上挂剑,寒光闪烁,便气势汹汹杀敌似的要出门。

许靖央语气缓缓:“父亲若是此时背上杀妻罪名,有理也变无理。”

威国公脚步顿时僵在门口。

他猛然回身:“靖央,那你说怎么办,为父定要出了这口恶气!”

许靖央为防这个心狠绝情的父亲日后反咬一口,于是语气幽幽。

“其实这些都是我们的猜测,母亲为何偷偷去见孙表舅,还有待查证,不过,有一件事可以确定,孙表舅肯定不怀好意。”

“没错!”威国公重重点头。

许靖央便道:“父亲完全可以对他下手。”

威国公怔了怔,眼中怒火有些许迟滞:“谈何容易?他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