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奴手比划了两下,孙争言了然,对威国公说:“这多出来的一壶,是掌柜送给我们饮的,平时这样一壶碧玉小盏,都得要价近百两。”

威国公闻言,顿时睁大眼睛。

“孙表哥人脉广,这茶楼的掌柜都得卖你一个面子。”

“哪里哪里。”孙争言只笑,露出来的神色却暗含得意。

威国公好奇地问:“能在京城里开这样一个茶楼,这背后的东家不简单吧?孙表哥可见过?”

孙争言品茶后,摇摇头:“听说这位东家常年不在京城,没有人见过他的样貌,很是神秘。”

他做出一副讳莫如深的神情,威国公顿时了然。

心想,说不定就是哪个王孙贵族的产业。

两人推杯饮茶,闲聊寒暄了起来。

全然没有留意到,旁边远处的多宝架上,掐丝瓷瓶后面露出的一个极小的洞。

阿柳坐在隔壁屋内,靠着墙,眯眼细听。

得听清他们聊什么,之后才好汇报给大小姐。

孙争言将话题引到了许靖央身上。

“妹夫,不是我说你,教女儿得教她规矩,你容着靖央胡来,早晚会出事!”

威国公要面子,勉强干笑:“这孩子强势惯了,管不了,何况,她现在身份摆在那儿,也不听我的。”

孙争言露出同情的表情。

“家中阴阳失调,没有儿郎就是会这样处境艰难,不过妹夫别担心,我为你挑选了四名姑娘,叫婆子验身看过了,个顶个的干净,好生养。”

“哦?”威国公眼神一亮,胳膊压在桌子上,凑前几分露出为难的表情,“孙表哥有心了,只是……我女儿靖央肯定不会让这几人进府。”

若是换做以前,威国公吹胡子瞪眼,也就把事办了,需要看谁的脸色?

现在不一样了,许靖央是郡主!

他还等着她把自己这个老父亲,接到郡主府里享福去呢。

要知道,郡主府里伺候的下人那都是宫里培训好的宫人,护卫也换成了侍卫,带出去不知有多么威风。

孙争言笑着看他:“我哪儿能不给你考虑到这一点呢?”

说罢,他从袖子里掏出一张地契推了过去。

“妹夫,我给你盘了个宅子,那四位美人安置在其中,就等着你去了,难道靖央那丫头,还能管着你出门不成?”

威国公面色大喜,双手接过来,看了一遍,直呼:“孙表哥,真是难为你了,如此为我着想。”

孙争言看他这个样子,嘴角噙着笑,手指轻轻摩挲着茶盏边缘。

“你可是我妹夫,我也盼望着许家开枝散叶!”他拖长了语调,语气亲热,可眼底却不见半分温度。

随即,他眉头微蹙,露出几分恰到好处的忧虑,叹道:“我那姨母冯氏也好些日子没收到女儿的信了,心里头挂念得紧,我也不知表妹如何了,妹夫可方便让我表妹给母亲写个家信?”

威国公想起许夫人,脸上喜色迅速褪去大半。

他这才想起来,许夫人被他禁足了,已经快一个月没问过她的死活。

当着孙争言的面,威国公不敢表现出来。

“这是自然,夫人她近来身子不好,再加上年关忙,就忘了,待回去,我定然转告她这件事。”

“那就有劳妹夫,等表妹身子好了,我再去府上探望。”

“一定,一定!”威国公低头啜茶,掩住眼中心虚。

孙争言笑呵呵地举起茶杯:“来,喝茶。”

阿柳在隔壁将瓷瓶悄悄挪回去,挡住了小孔。

她眼神转动,无声地走到门口,叫来一个哑奴,低声吩咐了几句,哑奴瞬间点头离去。

没过两日的傍晚。

许靖央便被威国公邀请去正厅用家宴。

去的路上,竹影还在好奇:“今天老爷怎么那样好兴致,忽然要全家一起用膳?”

许靖央没说话,凤眸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