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得一抽一抽的:“师父,我的手被打破了,我握不了武器,可能再也无法习武了,我想……我还是听我阿娘的话,跟着仆从回去祖籍住吧。”

郭荣蹲下来,看着她的两只血淋淋的小手。

今天练棍法,她年纪最小却也最要强,被打了也不认输,数十次被挑飞棍子,手中的皮肉自然也烂了。

郭荣说:“不能握武器,你还可以用拳。”

“拳?”

“没错,十八般武艺,为何非要用武器?拳法学好了,一样厉害,武器可能会被敌人缴械,战马会被敌人砍伤,但你的拳头是你生来就带着的兵器。”

“可是……他们都用武器,我只有双拳,怎么打得过?”

郭荣笑了,摸着她的头:“师父今天教你一个要领,面对强敌,不能硬取。”

“真正的强者,从不靠蛮力硬拼,你是女子,第一拳挥出时,敌人或许会因轻视而松懈,但第二拳之前,你必须想清楚,如何一击制胜。”

他目光微沉,声音低而锐利:“打,就要打要害,胜,就要胜在敌人最松懈的刹那。”

“正因你手无寸铁,他们才会大意,而大意,就是最好的破绽。”

当年师父谆谆教诲的声音还回荡在耳边。

许靖央回过神,她起身拿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穿好战甲拿起剑,就利落回家去了。

站在拐角处的郭荣看她大步如流星,松了口气。

“还好,这丫头心中有数,她知道要做什么。”

许靖央回到家中,写了十封信,叫来寒露。

“你替我送去雷川府上,让他帮我寄出去,他知道怎么做。”

“是。”

寒露没有多问这些信是寄给谁的,转身出去了。

不一会,竹影挑帘进来说:“大小姐,大老爷和三老爷他们都来了……”

许靖央顿了顿,沉下眸子。

她身份的事,也确实要跟家人解释清楚。

当初她的孪生哥哥生下来就夭折,只不过许夫人听信游方术士所说,要假装这个儿子还活着,给他供灯油,才能保证自己再生一个儿子。

故而,大房不清楚,是因为当年的矛盾,大伯母梁氏不跟威国公他们来往,而三房不敢多问,向来家中全靠许夫人主事。

于是,在见到大伯和三叔,以及家中两位妹妹的时候,许靖央将当年的事解释清楚。

说到最后,大家鸦雀无声,怔怔地看着她。

许靖央抿了抿唇:“骗了你们,不好意思。”

许靖姿立刻站起身,眼眶通红:“阿姐!是我们该说不好意思,原来你受了那么多苦,而我们享受着你带来的好处,却没有问过你在边关那些年到底怎么过的,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们。”

许靖妙扑过来,泪水涌出。

“大姐姐,你真是英雄!”

三老爷感慨万分:“咱们许家,真是出了个不得了的人物!”

大老爷走上前,看着许靖央,满眼心疼。

“在边关那些年你……”说到这里,他率先哽咽,背过身去,“大伯不问了,往后换我们来保护你!”

许靖央望着家人,心中微微一暖。

许夫人在西厢,数次派人去打听消息。

尚嬷嬷快步回来,她便急着抓住尚嬷嬷的手。

“如何?许靖央今天去面圣坦白,有没有被处死!皇上有没有骂她大逆不道?”

尚嬷嬷脸色为难,轻轻摇头。

“不仅没有罚大小姐,听说好多官员还帮大小姐说话,皇上便允诺,会郑重考虑是否恢复大小姐的女将身份。”

“什么!?”许夫人瞬间失神,咣当一下跌坐在椅子里,面如土灰。

她最看不起的女儿,竟没有因欺君之罪而死,反而还被朝臣们赞扬?

可她的筝儿,背着杀人犯的罪名,还不知下落何处。

“啊!!!”许夫人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