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在猜测是谁的时候,皇上说:“宣她入内。”

大太监立即高声唱礼:“宣,神策大将军入殿觐见!”

金銮殿外传来铁甲相碰之声。

许靖央的身影出现在殿门外的刹那,满朝文武骤然回头,却见她逆着阴沉的天光,走进殿内。

银甲折射出寒星般的冷芒,乌发披散在肩甲之上,衬得一张脸如霜雪雕琢,眉峰凌厉如刃。

威国公已经目瞪口呆了。

逆女何时入宫的,这件事他怎么不知情?

而那西越郡王方才还一副不屑的目光,这会再次看见许靖央,脸色瞬间惨白。

他抓住负责押送他的御林军的手腕:“你们不是说不要我性命吗!”

御林军觉得他吵闹,将他擒住:“金銮殿上,不得放肆!”

许靖央在无数道或惊骇或审视的目光中稳步前行,甲胄碰撞声像一把钝刀刮过众人脊梁。

文武百官们鸦雀无声。

当她单膝触地抱剑行礼时,满殿烛火在这一刻齐齐暗了一瞬。

“末将许靖央,叩见圣上。”

“撒谎!你是许靖寒,你化成灰我都认识你!”西越郡王疯狂挣扎,想要离许靖央远远的。

他惊恐的样子,让皇上感觉到厌烦。

“先把他带下去。”

一声令下,西越郡王被拖走,经过许靖央身边时,他咆哮惊恐的声音变成兽类的呜咽。

他喃喃着被人拖走:“你们说过不杀我的,还让他上殿……”

待西越郡王被带下去,殿内再度恢复死寂。

邓老太傅出列,拱手问道:“皇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帝示意许靖央自己说。

许靖央便起身,环视众人打量的目光。

“十四岁那年,我父亲被点名参军,可惜他摔断腿不能出征,我便女扮男装替父从军,许靖寒是我借用了已故孪生哥哥的化名参军,从始至终我只有一个名字,许靖央。”

桓国公眯起眼睛:“不可能吧,神策大将军一个赫赫有名的将领,怎么会是女儿身?莫非许大小姐想要贪功冒领,故意把自己兄长的名誉,说成是自己的?”

洛霜是他的女儿,被许靖央连累致死,他儿子洛三,也被许靖央打的现在都还没有起来榻。

桓国公起初顾忌神策大将军的战功,不敢去找许家的麻烦,现在终于找到机会了。

雷川早就忍不住了,正要上前一步帮助许靖央辩解,却被她一个眼神制止。

她的欺君之罪可以用军功来相抵,但雷川他们却不一定能被宽恕。

若被判一个知情不报的罪名,得不偿失。

许靖央看向桓国公:“我可以口述每一次战役的策略和部署,闭上眼能画出边关北疆二十域的城图。”

城图这种重要的军事机密,只有将领才能掌握。

桓国公被她说的瞬间哑口无言,脸色阴沉。

皇帝抬了抬手:“许靖央的身份,朕已亲自查验,确凿无误,她虽犯欺君之罪,但战功赫赫,功过相抵,今日带她上朝,便是要听听诸位的意见,许靖央愿以白身重立军功,求一个堂堂正正的女将之位。诸位爱卿,以为如何?”

威国公连忙跪下,颤抖着说:“皇上,臣有罪,管教不严,还请……”

话没说完,平王就大步过来,将他踢去一旁。

“还没轮到你开口。”平王凌厉,威国公连忙噤声,身子发抖。

陆国舅皱眉:“什么?女子从军已是悖逆人伦,如今还敢欺君罔上、挟恩图报,此乃大不敬之罪,当礼法是儿戏。”

桓国公也跟着出列启禀:“皇上,许靖央女扮男装,混入军营,本就该以军法处置!如今非但不思悔改,还敢妄图以女子之身争功?若此例一开,日后军中岂不乱了纲常?”

“正是!”吏部侍郎孙大人高声附和,“女扮男装本就是欺骗,她的功劳是借来的,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