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夫人让青嬷嬷去通知马房的人。

许靖央见事情成了,便要走。

“大姐姐,”许柔筝叫住她,解下自己的披风递上来,“外头风大,你先披我的衣裳,别冻着了。”

许靖央轻轻挥开她的手:“我只习惯用自己的东西。”

说完,就离开了主院。

许柔筝一脸落寞地坐回许夫人身边:“大姐姐还是不能接受我。”

“你何必管她,她心肠硬。”

“可是母亲,就这么让大姐姐自己出门了,要不要派个人跟去?”

“不必,她说的玄明是个上了年纪的武僧,在京中开了一间武院,教的都是三教九流之辈,没有什么能耐,她愿意去就让她去,何况还有车夫跟着,出不了事。”

许靖央坐在马车里,朝城内去。

若不是出府必须告知主母,她今日不会去见许夫人。

她若直接提出要出门,许夫人一定不会答应。

所以她先提了刘妈妈的事。

三年前许靖央还在边关的时候,就听韩豹说,这次回京他没能见到刘妈妈,听说许府的人将她送走了。

现在想来,许家送走刘妈妈,是因为她知道许靖央女扮男装从军。

他们为了保守这个秘密,也不会让她留下来,更不可能让她回来。

许靖央先提了一个大要求,不能被满足后,再提一个出门的小要求。

许夫人果断痛快答应,只为了快些将她敷衍走。

出门才是许靖央真正的目的,至于刘妈妈,她会想办法去找。

马车停在武院前。

整条街上还挂着白幡,行人稀少,武院的生意也冷清。

车夫将马车拴在门口,就看着许靖央带着竹影进去了。

前院里,一名光头和尚,正在松树下盘腿打坐。

他五十来岁,面孔慈悲。

许靖央走过去:“二师父。”

玄明睁开眼,看清楚她的样貌后,笑起来。

“央丫头回来了?”

“是,二师父,大师父今日可在?”

“在后院教学生,你去的时候小心些,别被误伤。”

说罢,玄明再次闭上眼,打坐入定。

这是他每日的日课,许靖央从不在这个时候打扰他。

整个武院分前院和后院。

前院都是玄明用来教学生练武的,后院算得上是私人院落,用来给两位师父一对一教身份特殊的学生。

许靖央小时候就经常在武院的后院练武打木桩。

她顺着长廊,去了后院。

刚走进院门,就感到一阵凌厉的风直扑面部!

许靖央侧身避开,一颗松果砸在了地上。

她扭头看去,是个穿着锦裘的七岁小公子,脖子上还挂着一串如意珰,模样冰雪可爱,双眸透着调皮灵动劲。

他差点打到了许靖央,却也没有道歉,而是朝她吐了吐舌头,之后就到处乱跑。

几个随从跟在他身后,大呼小叫,怕他摔了,又怕他磕着碰着,很是紧张。

“小子!我说了很多遍,不许在后院玩弹弓!”穿着干练衣袍的老人追了出来。

他精神矍铄,面露红光,喊起来气如洪钟。

经过许靖央时,他猛地停下脚步,脸上的愤怒转为欣喜:“央丫头,你回来了?”

许靖央拱手:“大师父。”

眼前的老人,是她真正的师父郭荣。

他有个了不得的身份,前御林军统领。

五十岁那年,先帝崩逝新帝登基,他主动请辞,因着跟玄明关系极好,经常来武院帮忙,许靖央的拳脚功夫都是跟他学的。

“你先找地方坐着,我去收拾完这个小子就来。”郭荣说罢,健步如飞去追那小公子。

“你给我站住!”郭荣叉腰大吼。

小公子做了个鬼脸:“你非逼我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