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柔筝直起身来:“母亲,您只要找到刘三那个地痞,严刑拷打就能问出到底发生了什么。”

谈何容易?如果真的出事了,刘三说不定也被许靖央一起杀了。

许柔筝似乎看出许夫人在想什么。

她连忙挪动身子,到许夫人脚边,苦苦哀求。

“母亲,您救我出去,大姐姐之所以敢这么嚣张,是因为没有人对付她,您托举我,我一定跟她斗,不死不休!”

许夫人含泪的双眸垂下,看着她。

“筝儿,若我的铮哥儿出事,我再扶植你,又有什么用!”

说着,她弯腰,抱着许柔筝的肩痛哭。

直说自己引狼入室,当初就不该让许靖央进门。

傍晚,许靖央跟随大伯母梁氏一家踏青回来。

她坐在铜镜前,拆去素玉耳环。

寒露进来低声说:“大小姐,刘三这些日子一直没露面,不过王爷已经派人埋伏在他经常出现的地方,一旦发现他,会立即要他的命。”

许靖央平静地点点头:“他肯定是躲起来了,无妨,他不会躲一辈子。”

大伯母梁氏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靖央,你看谁回来了。”

许靖央回眸,看见梁氏先进来,身后跟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只看一眼,许靖央陡然红了眼眸。

“刘妈妈!”她流露出欣喜的神色,上前紧紧地搂住了眼前的妇人。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许靖央的乳母刘氏。

“大小姐,老奴的大小姐啊!真是没想到,老奴这辈子还能活着见到您。”刘妈妈痛哭不已。

她只比许夫人大三岁,可却比许夫人看起来苍老许多。

如今刘妈妈两鬓银发,穿着整洁的青布衫,下面一条黑裤,发髻盘的一丝不苟。

梁氏将人带到就走了,她知道许靖央和刘妈妈有很多话说。

许靖央拉着刘妈妈坐到窗下罗汉榻上去。

“刘妈妈,这些日子你去哪儿了?”

刘妈妈看了一眼周围,竹影在伺候,没有寒露。

许靖央就道:“这里是自己人,你尽管说。”

刘妈妈这才放心:“当年大小姐参军刚走没有半年,柔筝小姐就进府了,夫人嫌老奴碍事,把小姐这飘花院一干人等解散,更将老奴赶出了府邸。”

听刘妈妈说了,许靖央才知道,许夫人当年将许柔筝接进来以后,就开始清理许靖央在府邸里的痕迹。

刘妈妈是她的乳母,对她最好,当然被赶出府。

被赶走后,刘妈妈回到老家儋州,照顾自己的女儿一家。

她女儿都生了两个孩子了,却忽然被大夫人梁氏的人找到,说许靖央在找她。

刘妈妈二话不说,跟女儿一家交代了一声,她就坐马车千里迢迢赶回来了。

“大小姐找老奴,一定是受到了委屈,就算是刀山火海,老奴也要来的。”

看着她,许靖央委屈的泪水落下。

她很少哭,更不爱哭,但刘妈妈不是一般人,而是自幼就陪着她的亲人。

“大小姐别哭。”刘妈妈说着,她自己却先哭了。

原来是看见许靖央露出来的胳膊上,还有两道淡淡的疤痕。

在边关她吃了多少苦,刘妈妈一想便知。

“大小姐放心,以后老奴回来了,慢慢给您调,能将身子调理好。”

“我身子很好,只是有些伤痕,消得慢。”

“得慢慢养,不着急。”刘妈妈说。

许靖央记得她药膳做得很厉害。

一番寒暄,许靖央说了自己现在的处境,刘妈妈不由得惊叹。

“大小姐的性子就是这样好,不管遇到多难的事,都能扎根面对,迎风生长。”

“刘妈妈,你又夸我。”

“您就是这样好!”刘妈妈说起来,眼睛里带着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