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早知后来是那样的结果,她无论如何都会阻止的。
“你和我,都该不得好死!”
这些年,她一遍遍地懊悔,一遍遍地憎恨。
“更可笑的是,她离开不过三百年,就渐渐被遗忘了。”
她心中如何能平?
“我没忘。”九渊哽咽而虚弱的声音响起。方才洛禾说的所有,他唯一有底气辩驳的就是这一句。而至于其他,是否无心,是否有苦衷,在事实面前,都只能称为借口,他只能沉默地接受这番斥责,他确实做得不好。
毫无疑问,他自然是想要晚歌仙子回来的。可是眼下这情况,他不能应允。
他是天族帝君,纵然天赋一般,能力一般,但在其位,谋其职,负其责,尽其事。他的存在不能只为自己,随心所欲,不管不顾。
浊气一事必须尽快解决,神农鼎还在晚歌体内。其中种种,他日日忧思,如履薄冰。
何况,他们哪有资格牺牲掉这个去换另外一个。
这对晚歌不公平,她是生灵,她属于她自己,不该是他人选择她的生死。
晚歌仙子便是回来,也不能是以这样的方式。
她的性情,定也不屑于此。
事有轻重缓急,他们入这虚无之境的目的还未达成,好不容易走到这里,大家都丢了半条命,怎可因私废公?是以其他任何都要往后面放。
在这种关键时候,他必须拎得清。
诱惑再大,也得耐住。
只是他与洛禾之间的姐弟亲情,经此一遭,怕是更加无力回天了。
为何偏偏让自己做了帝君?这是九渊第无数次在心里问这个问题。
既难又苦。
随便换谁来大概都要比他更加合适。
九渊没再回应洛禾,只是挣扎着起身,缓缓走到那棵树前,沉思许久,最后直视着那只乌鸦道,“你错了。”
“你曾洞悉过我们心中的恐惧,如今故技重施想在欲望之上做文章。”他接着道,“人心或许可算却并不可控,它总归是一个变数。”
“你一开始只给了两个选择,可我们明明有更多的选择。”
言下之意,便是他不选,他要自己走第三条路。
“更重要的东西还有很多,欲望可以克制。我们掀了你摆好的桌,一切就由我们说了算。”
九渊声音不大,却十分有力。
场面越来越出人意料。
洛禾更是怒目圆睁,这一刻仿佛从未真正认识过这个弟弟。所以对于他们来说,感情与真心就是如此不值一提吗?就是如此可以被舍弃吗?
若是以前的九渊,在这种情况下,是不敢不选择晚歌仙子的,更何况还有她那样咄咄逼人。
她变了,他也变了,二人各自在不同的两条路上越走越远。
他更像是一个帝君了,可并不是现在的她想看到的。
为什么没有人坚定地选择晚歌仙子呢?
她若是能看见今日这一切,一定会很失望吧。
乌鸦发出嘶哑的笑声,“你这一路的变化倒是很大。”它顿了顿,“那依你之见,你想如何?”
“我们要入虚无之眼。”九渊不卑不亢地答道。
“不行!我不同意。”洛禾盯着他率先打断阻拦道。
九渊默默移开视线,还是没有勇气与她正面对上。
一旁的黎宿看出来几分他不愿与洛禾对上的样子,便自动将话接了过去。
“洛禾仙子,你同意与否,一点也不重要。”
局面接连被反转,她现在十分被动,心中又气又急。但她又有些不甘心就这样放弃,还在挣扎着看能不能有一个破局之法。
“九渊或许心中有所顾念不敢对你动手,我可不会。你若执意求死,那我也就只好出手了。”黎宿继续道。
她损耗极大,已是强弩之末,灵力所剩无几。虽然他们这边也是半死不活,但他和辰安联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