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可以依你。”晚歌过了片刻继续开口。
洛禾又是一愣,这倒是没有料到。明明对方什么都明白,为何还是让步了?
晚歌确实也权衡了许久,做这个决定并不容易。她自知没什么本事,辰安伤得不轻,只是他爱面子,一直在强撑,却也决计不能再大动干戈了。而黎宿与九渊那半死不活的更不用说,何况他们心中大概也有对晚歌仙子的执念。如今洛禾提出来的这个法子,虽然诛心,但也算是这个局面的破解之法,她愿意小退一步。
“若他选了我呢?”
洛禾淡淡笑了,笑起来真好看,可惜满满的都是嘲笑她的天真,“不可能。”
晚歌没有逞这口舌之快,只是静静地望着她,等着下文。
洛禾对上她执拗的眼神,慢慢启口,“条件你定。”
“我接你三招,若还能站起来,你便不能再与我相争,并且离开这里。”
“可以。”
辰安听得微微皱眉,青玄剑灵也好,晚歌仙子也罢,都与他无关,他不该掺合也不好掺合。何况这里九渊、黎宿都是与晚歌仙子颇有渊源之人,很多东西就变得更加复杂。可眼看着晚歌自己一个人拼命,去搏一个渺茫的希望,他心中也实在有些难受。他大概是知道的,事关晚歌仙子,若是自己不与她站在一起,她极有可能会变得孤立无援。
可还未等他纠结犹豫有个结果,那边就已经开始了。
“你有办法短暂地召唤出青玄剑灵吗?”晚歌问道。
洛禾稍稍抬头,冲着那只乌鸦喊道,“喂,该你出力了。”
下一瞬般若剑剑鸣不止,青光万丈。
晚歌双眼紧盯着,既期待又紧张。
还是那张脸,和黎宿一样的脸,又和浮生镜中看到的大不一样。一头银发半束,神情温柔,却没有青云峰小道士的那份木讷和慈悲。
不太像,又像。
“小道士。”晚歌结结巴巴地开口,又哭又笑的,有些无措。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哭了,就是看到他的那一瞬间眼睛酸涩得厉害,怎么也控制不住。
似是想到了什么,她突然又改了口,“青玄。”只是语气仍带着些许撒娇的意味,若不留心去听,不易觉察。
“你还记得我吗?”晚歌胡乱擦着眼泪,期盼地问道。
青玄笑着点头,也有些红了眼眶,“自然是记得的。”
见她哭得一塌糊涂,他不禁抬手想要摸摸她的头给她些温暖与安慰,可他如今只是有相而无形,右手穿过她的头,什么也碰不到。
二人都有片刻的怔愣。
晚歌哭得更凶了。
当初浮生镜里看到那一切时因脑海中没有记忆,所有的情绪情感都有些像旁观者般陌生而无所适从,甚至后面很长一段时间一想起这些心中更多的是空空的懵懵的。
而如今人就在眼前,看得见听得见,那种真切感突然就扑面而来,直击心灵。
是她,是他,是她和他。
从瀛洲她被玉虚驱散魂魄至今,算来已近千年。
他们终于再见了。
青玄一直温柔地笑着,如春风吹拂池水般,虽不复以往的木讷和慈悲,却仍有着绵绵情意。
晚歌沉溺于他的眼眸。
心中万语千言,开口却是相顾无言。
过了半晌,晚歌才磕磕巴巴地直奔主题,“你知道现在是怎么一回事吗?”
青玄点头,“知道。”
这一路发生的所有他都知道,只是他沉睡于般若剑,有感知却无神思。
“那我想问问,昆仑山上你坐化之际曾说的与我相约来世,还算数吗?”
她的眼里仿佛点起了一盏灯,亮晶晶的写着期待。
他刚想开口,般若剑突然又是一阵剑鸣,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来得猛烈。
与此同时,青玄头痛欲裂,双手紧捂,极力克制。
“青玄!”晚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