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怀疑我的医术?”晚歌促狭着开口。
九渊闭着眼睛许久没说话也没有动,像是睡着了。
晚歌起身,轻手轻脚地准备离开。
“如果这次没遇见,你是不是就把我忘了?”
气弱声嘶的,晚歌一不留神没有听清,又凑回去趴在榻边,“你说什么?”
九渊强打起精神,等头脑不再那般昏沉后才打趣着开口,“我说,我怕死,更怕我死后无人记得我。所以,你别忘了我。”
晚歌失笑,“别琢磨这些有的没的,安心养着,死不了。”
“那······明天见。”
“明天见。”
九渊听着微微笑了笑,带着昏沉入睡。
连着一周,九渊的病情都没有好转,晚歌脸色不免有些沉重。
大概是年关那次上青城山寒气入体伤了根本,底子弱,如今染病便难免拖沓了些。
叶婧曦昨日也到了灌县,一边担起治疫一事,一边照顾九渊。
这事落在他人眼里,可就有解读了。
安平王与叶家千金的婚事只怕是八九不离十了。
那在暗处的各路牛鬼蛇神可能也快要现形了。
许久未见,叶婧曦还是那般端庄典雅又带刚毅。晚歌为九渊问诊结束后,二人在院子里稍坐片刻,唠唠家常。
“这是今年湖州的新茶,尝尝。”
茶水煮开,叶婧曦先给她倒了一杯。
凉上片刻后晚歌啜饮一口,“很香。”但她对茶道所知甚少,其他的什么也讲不出来了。
叶婧曦拿来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就当见面礼了,带回去慢慢喝。”
晚歌本想着有来有往,可她思索许久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这便有些难为情了。
“不必客气。”叶婧曦大方道,“那些客套礼节,无需框在你我之间,束缚了。”
如此晚歌便也不拘泥了。
叶婧曦断断续续说起这半年的变化。
惟川被褫夺封号,幽禁大理寺。
关峻被斩,新的刑部尚书是洪彧。
洛洺成了禁军统领,梁涵去了边关。
皇后公孙仪背靠公孙家,如今是发了疯地咬凌远、九渊与谟则三人,不死不休。
“我与殿下的婚事可能要定下来了。”
这倒也在意料之内。
“不知道该不该与你道一声恭喜。”晚歌叹了口气,“这婚事听起来是不错,但又觉得把你拘在那一小片天地有些委屈了。”她顿了顿,“而且最重要的是,你喜欢吗?”
叶婧曦闻言很难不动容。启城之中,敷衍祝贺的多,冷嘲热讽的也不少,而像晚歌这般在乎她的感受的还是独一份。世间肺腑之言不多,她喜欢这种真诚,也珍惜。
一直以来,她对谁也不动心,只想有生之年能去边关,纵然那里刀剑无眼、尸骨成堆,纵然那里有今朝难有明日。她是大将军的女儿,她骨子里的血性注定了她向往疆场。那里有广袤的天地,有快意的驰骋,有非生即死的厮杀,还有凛冽的风。
可叶楠兵权在握,她作为独女自小便在启城被圈着长大,是恩赐也是提防。
以前去不了,以后也去不了,她一辈子都要被困在这里。
她也曾不甘愤懑,但最终也只能接受自己的命运。
叶婧曦苦苦一笑,不说这伤怀的话了,她转头打趣着开口,“殿下喜欢你,怎么不见你为他说一句委屈?”
晚歌摇头,“我不喜欢他。”
如此斩钉截铁,叶婧曦倒是有些意外。她一直觉得晚歌只是还未开窍,不懂情爱,也分不出什么喜欢与否。所以之前对于九渊,她没看到自己的心意,才会逃之夭夭。
“你怎知你不喜欢他?”
“因为我喜欢的另有其人。”
叶婧曦瞪大了眼睛,看来这半年,她也发生了不小的变化,同时又在心里替九渊惋惜,折腾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