秒语音,都是传达自己对新台本第一期的意见。日玻岛和国内有十八个小时时差,岛上发来的台本,她总会在第一时间回复。最近一周,傅睿白来北京见艺人团队,聊过的嘉宾团队除了几个常驻,还有一些上赶着想来的飞行嘉宾人选,落实下来的艺人需求也会立即同步给日玻岛上前期导演们,以便他们踩点更省力。
豆子这次发来的台本有两个版本,傅睿白逐字逐句仔细看完后,认为胡鸾的版本更接近她想要的,但仍然缺少冲突看点,她建议豆子带领团队在胡鸾的版本上继续改进。
尽管工作事项多且杂,隔天还有一个重要团队要见,看到来电显示上明晃晃的“陈述”二字,傅睿白还是在最短的时间里将工作抛去九霄云外,毕竟,这是上次那条微信后,陈述第一次联系她。
电话接通,傅睿白先开口说了声“喂”,怕自己紧张,她起身在房间里走动起来。
手机那端没有回应,四下寂静,傅睿白听到对方的背景音,她停下步子,扬声问:“你在机场?”
“嗯。”
“去哪?”
“智利。”
傅睿白心脏剧烈起伏,她尽全力让自己沉默下来,想等情绪过去。陈述也没有继续说话,两人间只有机场广播在响,听内容,他确实在机场,不是湘城机场,是香港国际机场。
“还有十分钟登机,我时间不多,白白,”他突然喊她,又略作停顿,“你要的答复,我在微信写了十几遍,没发,想着还是打电话说比较好。”陈述慢声说着,一贯的思路清晰,情绪管理绝佳,显得傅睿白对他的一字一句在乎得要死。“你问我对你是不是一点超出师徒情谊的感觉都没有”他再次停顿下来,这段被拉长的时间里,傅睿白感觉自己像在深海溺水等他丢一根浮木,每一秒都是濒死的煎熬。“不是。”他最后说。
“不是什么?”傅睿白脱口问。
“对你不是只有师徒感情。”
傅睿白心跳骤停。“什么时候开始的?”她颤着声补问。
“这个我没法回答。其实,这层心思要向你坦白不难,之所以没说,无非是在考量说与不说的后果,说了,怕你要一个结果,我给不了,不说,怕骗自己、骗你,怕这辈子就和你散了,很自私,我认。”傅睿白听出他语气的起伏,猜想他是以什么心情和表情说的这些,她猜不到,和他认识这么久,聊过的话题有深有浅,却还从没聊得这样亲近过。“没办法,这个年纪,顾虑和担忧是本能,你知道吗,有时候我特别希望自己还小,做事可以不计后果,不分辨对错,只管自己喜不喜欢,”陈述语速很慢,声音很轻,轻到傅睿白可以听到行李箱在地上滚动。“可我不是,我马上三十四,工作了十几年,一般人到我这岁数孩子都能抱俩,我不能还当自己是个小男孩。”
“所以呢?这些和两个人的感情有什么关系?为什么给不了结果?你怎么知道我要什么结果?”傅睿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