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成功逗笑了吴穹。“你什么场面没见过啊,身正骨头贱”
“哎?怎么还骂起人来了?”
“骨头贱在我这是好词,硬气,能扛事。要不是王文力先抢了你,我要离职,也一定拉你合伙。”
“还没谱的事呢。”陈述回道。
“你没谱,王文力有谱啊,信誓旦旦说要把你拐去北京呢。”
傅睿白低头听他们说话,一眨不眨地盯着白瓷杯里的水面,杯底有一片茶叶末在不停地晃荡,晃荡。
“菜上得太慢了,我出去看看。”陈述从座位上站起身,很快便走出了门。
感知到他从身后经过,傅睿白一口屏住的气终于呼出来,伸手打算去拿茶杯,桌面上手机骤亮,是陈述的来电。
她按下接听。
“出来一下。”他说。
“什么事?”傅睿白语气冷淡道。
“我在小阳台等你。”
“我不”
“或者你就和吴穹一直坐着吧。”他低声说。
傅睿白挂了电话,起身时抬头对吴穹说:“我去趟洗手间。”
吴穹也在看手机,闻言点了点头,没说话。
餐厅二楼有两个阳台,大阳台夏天太热,晚上一般都关着,小阳台是吸烟区,在小楼西面。傅睿白循迹走过去,推开门,热辣的夏夜完全包裹住了她,小阳台不大,只够站三两个人,陈述背靠扶栏,等她走出来,顺手就把阳台门反锁了。
傅睿白以为他在吸烟,事实没有。湘城的夏夜没有风,他转身趴向扶手,看起来一点也不热。
“时间不多,我简单和你说。”陈述偏头看她,“你别对吴穹那样。”
“哪样?”傅睿白不看他,目光投去更远的夜色中。
“他在台里的人脉和资源不是你能比的,得罪他对你没什么好处。”
“不和他合作就是得罪他吗?”
“不和他合作?”陈述语气骤冷,“傅睿白,你还当自己是刚入职场的小女孩吗?”
“我当然不是,早就不是了,所以陈老师不用费心。”
“你今天叫我出来,是为了不用我费心?”
“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该”
“你能别这么说话吗?”
“我该怎么说话?”傅睿白终于转头看向他,“我对于你而言,只能是个听话乖巧的徒弟,我在你面前,只能顺从不能反驳,你要我这样是吗?”
楼下灯很亮,照在他眼里,好像星星闪了,又像钻石碎了。他兀自垂眸笑了,好半晌才说:“我知道你在计较什么,我劝你别因为这种情绪影响正事。你比我更清楚,你需要吴穹,认清这点,今晚才有的谈。别急着否认,依你的性格,吴穹真没半点用处,你不至于一录完节目就接他的约。”
傅睿白笑出声,无地自容又无处可逃。
“和他谈,要点一二三讲清楚,项目主控权归你,团队人员安排也你定,项目分红让上面去操心,他想保他的团队,你想做你的节目,不冲突,没必要剑拔弩张……”
“你能不能别再教我做人做事了。”傅睿白语声艰难地打断他,“我求你了。”
陈述重新看向她,继而站直身体:“那行,我不教你,咱们进去。”
傅睿白伸手拉住他的胳膊:“为什么?为什么连吴穹都知道你要环球旅行,要去北京,知道你近况,我什么都不知道,如果我今天不约你,以后也不主动问你,是不是就永远不会知道你的消息?”
小阳台逼仄,两人一前一后站着,转身调度的空间都没有。陈述被她拉着,没有动,声音也是转了个弯才进傅睿白的耳朵。
“没那种可能。”
“那为什么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从来不主动告诉我?”说到这里,傅睿白的声音难以自控地哽咽了。
陈述叹了口气,傅睿白以为他接下来会说点什么,结果并没有,离得近,她看得见他起伏的胸口,他的话酝酿了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