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述痛得一扭腰,拉了傅睿白的手,道:“先回家。”
就近原则,两人自然是回陈述家。上楼时,傅睿白有些担忧地问:“不怕吵醒你爸妈吗?”
“他们睡了。”
“那明天早上他们醒了,看到我们”
“别担心了。”陈述一把将她揽住,走出电梯,“我们是成年人。”
傅睿白羽绒服里穿的是睡衣,所以一进陈述家门,也没怎么耽误时间,径直被陈述带进他房间。两人交往以来,为了独处方便,傅睿白没在陈述家留过宿,所以真进到他房间,满目所见都是他的物品时,她才陡然意识到,好像之前都没怎么在他房间待过。
“要喝点热东西吗?”陈述问,他在门口调了顶灯亮度,傅睿白因而得见他床头的东西,好几本书放在那儿,书名都与明史相关。
“不喝了,想上床。”傅睿白想也没想地说。
身后陈述听见,笑出了声。
陈述的被子是鸭绒被,比傅睿白家的蚕丝被轻许多,两人躺进被窝,没有做什么成年人该做的事,而是彼此相对着,以双手能抵达的距离在对方身上写字画圈。
“我今天给你发完微信,你没回我微信,我就想着,我要是到了你家楼下,你不在,我就等你三十分钟。”
“要是三十分钟我还没下去呢?”
“明知故问。”傅睿白戳了戳他道。
“万一我没看到微信,或者我睡了”
“那我也不要你了。”傅睿白打断道。“我们晚上吵了一架,我根本睡不着,没心思想别的,你如果还能睡着,可见要不就是冷血,要不就是完全没把我放心上,我何苦还死死赖着你。”
陈述拥她入怀,静静地,许久,他说:“我没这么谈过恋爱,以前心里烦躁,读史书能静下来,今天不行,什么都没用,烦死了。”“烦死了”三个字是傅睿白第一次听他说,他说得像叹息,无可奈何,傅睿白竟很受用,她想,他也不好受,这就对了。
“你摔门走之后,我想了很久,自我剖析,感觉推断出了症结。”
“什么?”
“我想,我之前暗恋你太久,求而不得太久,心里有不甘心,就,就,”后面的话傅睿白有些羞于面对,于是钻进他怀里,咕哝着说,“有点矫情。”
陈述笑得胸腔颤动,平静之后,他说:“其实我也觉得。”
“觉得什么?”
“这么多年,总觉得感情上对你有亏欠,所以每次出现一点点问题的苗头,我总会先想着迁就你,避过去,避着避着,你我都养成习惯,好像觉得我们之间就该那样相处的,直到出个事。”
“是不是,我们都对这段感情,太过于……小心翼翼了?”傅睿白探出头看着他问。
陈述朝她眨眨眼。
“犯不着吧。”她说,“真要危险或是脆弱的感情,再怎么呵护也没法让它变得坚强吧?”
“赞同。”
“可是陈老师,你吵架的时候超级冷静,我很怕。”
“怕?你是觉得我凶?”
傅睿白摇头:“我是觉得你不在乎我,不爱我。”
陈述又笑,胸腔震动。“我也想不那么在乎你,否则我修炼了三十多年的平心静气怎么会被你三个问题就轻而易举攻破了呢?”
“那你的在乎也表现得太含蓄了,女人是需要细节堆砌的安全感的,知道吗?”
“细节堆砌的安全感?好,你说,我要怎么表现?”
“先从适时表白开始。”
“我爱你,这样吗?”
“‘这样吗’三个字去掉。”
“我爱你。”陈述领会得很快。
“好,接下来,我们用实际行动证明一下这三个字。”
傅睿白的爬动引得陈述又一连串的笑,两人换好体位,傅睿白俯身,长发环绕在陈述脸侧,她先亲了亲他,轻声问:“你房间隔音好吗?”
陈述憋着笑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