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看到摇摇车、玩具、绘本和那些毛茸茸的漂亮小睡衣。

那双乌黑的眼睛里什么都装不进,就只有穆瑜只是看到穆瑜,听穆瑜说了“回家”,就有一个烧得滚烫的小雪团在这一刻成了一座小火山。

爆发的微型小火山没有造成任何人员伤亡,唯一受损的是一台情绪探测仪。

意识海里好大的“当啷”一声。

指针都磕断了。

可也就是那么几秒钟,等系统抱着探测仪去换了新指针,再赶回来想要继续放烟花,却发现小雪团就这么不见了踪影。

燕隼一直很乖,但今天的表现非常反常,之前就有过一次要逃跑的前科。

系统想起这是三楼就肝颤,差一点直奔阳台窗户:“宿主??”

穆瑜打了个手势,示意衣柜:“嘘。”

系统有点担心:“他不喜欢我们家的装修风格吗?”

没道理啊,情绪探测仪都崩了。

系统能肯定那一刻爆表的情绪是“高兴”,伴随的附加情绪是“害怕”,但这也正常在高兴到极点的时候,人类是会被一种恐惧笼罩的。

害怕一切都不是真的,害怕一切只是场梦。

不过没关系,这种恐惧很快就会在现实予以确认回馈后迅速消退,有穆瑜在,燕隼可以放心地确认一万次现实。

“宿主,我还以为他是怕我们把他送给别人。”系统有些打蔫,“我的分析又错了。”

穆瑜安慰它:“是很合理的推测。”

系统闷闷不乐:“……但没推测对。”

分析原本是很有理有据,毕竟燕隼上一次去那个大厅,经历那种场景,就是被亲生父母送去燕家。

害怕被穆瑜送走、害怕离开穆瑜,所以忍不住在那张表格被递过来的时候跑掉,也是可能的。

……但如果是因为这个,小雪团现在应该特别高兴、高兴到绕着宿主“啊、啊”地蹦,高兴到在床上滚来滚去。

不该躲进衣柜里。

之前燕隼最害怕的时候,也没躲进衣柜里。

“不对,不对,也不对。”系统划掉另外几种可能,“宿主是不是其实知道答案?”

穆瑜没有立刻回答。

他的手机忽然响了一声,屏幕亮起来,是伯格黑德冰雪俱乐部发来的邮件。

措辞很官方,态度很恭谨,中心思想是希望穆瑜再考虑一下,是否一定要从事花滑少年组的教练工作。

只是建议,绝对没有任何指手画脚干涉余先生不准当教练的意思。

系统愣了愣,越来越困惑:“宿主,到底是怎么回事?”

“判定标准。”

穆瑜低头看邮件:“我入职以后,会是他们的老师。”

俱乐部方原本的打算,是聘用余牧为飞行教练,只是挂个名,偶尔去指导几次队员就好。

如果正式入职就不一样了。

虽然不至于像绑定的关系这样紧密,但正式入职的话,师生关系就会成为既定事实。

每个队员的分数,都将与余牧直接挂钩。

是“分数”,不是“成绩”。

是如果这些少年队员的意识受损严重,作为师生关系另一方的主教练,要负直接责任。

系统简直震惊:“那个老王八蛋是怎么逃过这一关的?!”

穆瑜替系统拦下了一次文明用语警告,把“那个老王八蛋”替换成燕父:“用药。”

之前燕父来放狠话的时候,说也想给他用药,让他尝尝脑域受损,变成傻子的滋味那种药少量使用,效果没有这么激烈,而是会让人变得平静。

平静,麻木,缺乏情绪波动,可以掩盖意识的损伤。

这就是穆瑜在进入虚拟冰场前,让副导演转告坎伯兰,提醒对方彻查的事情,也是燕父现在身陷囹圄的主要原因。

“这应当是最后一批被他用药的队员。”

穆瑜放下手机:“意识受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