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不满地低声咕哝。

垂下来的树枝护住熟睡的人类,借着风摇晃下更多的叶子,格外小心地覆落下一层绿色的薄毯。

……他明明就一直在看他的太阳。

如果有一天他枯萎了,被当做木柴砍伐燃烧,随风迸出来的灿烂花火,也一定都属于那些注视所留下的记忆。

“是这样吗?”荣野低下头,问他的小木鱼,“你不想让我走,对吗?人类总是用拍很多照片的仪式来道别。”

穆瑜怔了一会儿,眼里渐渐透出些认真思考,像是自己也在探索自己的想法。

他察觉到身下的青草变得温暖,榕树竖起板状根的虚影,挡住微凉的晚风,也一并隔绝草地的潮气。

荣野抱着他躺下来,让穆瑜枕在自己的腿上,替他轻轻按摩太阳穴。

公园里三三两两还有不少人,这是片开放的草坪,有人来散步和拍照,有一家人来玩飞盘,甚至还有人相当齐全地带了野餐布和帐篷天幕,准备在这里露营。

这些声音不算近也不算远,人们交谈和说笑,更远的地方有条公路,能听见车流穿行,时不时传来几声喇叭鸣响。

穆瑜认真回答他的树:“是。”

这大概也是种余习其实仔细想一想就会知道,“一口气拍很多照片”和“接下来就会道别”是并不相干的两件事。

只不过人们常用这种方式道别,在分别后,那些照片会成为回忆的途径,用来安放思念。

再退一步,以他们目前的情况,就算不得不短暂分别,也很快就能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