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朋友都是会喜欢甜的,榕树家的小朋友身体不好,需要吃穿书局那些很苦的药,就更需要多一点甜。
……
浴室里,穆瑜用了一张短期治疗卡,冲净头发上的泡沫。
系统正在和家政型汽车人商量,能不能借一辆同款没安装AI的小遥控车,被忽然出现的宿主吓了一跳:“宿主?!”
“不要紧。”穆瑜只是被自己轰了出来,“没办法,我这时候有点叛逆。”
十三岁的反派大BOSS,正在堂堂正正的青春叛逆期,哪怕只是遗留下尚未处理的感受碎片,也依然是这样。
穆瑜暂时也回不到自己的身体,以第三视角被推开,看到十三岁的自己闭着眼睛,屏住呼吸,站在温热的水流里。
明知道这只是感受碎片、不是完整独立的意识,系统依然急得团团转,恨不得抢来家政型汽车人的身体,跑过去抱住小主人:“不要难过,不要难过!”
穆瑜把已经打转出火星的系统端起来,轻轻“嘘”了一声,温声告诉它:“可以难过。”
系统急得挥舞抹布:“可是”
穆瑜下单了一辆能变身遥控车的家务机器人,帮系统把数据导入进去,又倒了些洗衣粉,把抹布洗干净。
被遗留下的是段相当完整的感受。十三岁的少年站在热水里,浇得浑身湿透,闭气闭到极限,脱力地跌跪下去。
穆瑜隔着水流,拥住摔倒的少年时的自己。
他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于是隔过时间的洪流,慢慢揉上那些湿透了的头发。
这其实是种很简单的疗法暴露疗法,也叫冲击疗法,不作任何抵抗地暴露在最恐惧的事物里,直到终于接受和明白,那个后果已经不会再发生。
即使被摸一摸脑袋,碰一碰头发,也不会被揪着按进睡眠舱。
这是种完全温暖和安全的感受,不该混进那种恐惧,不该建立错误的链接。
等在外面的是太阳一样舒服的浴巾,比露水好喝的杨枝甘露,虽然烤得焦了一点、但依然松软香甜的小蛋糕。
穿书局有些很实用的小商品,穆瑜悄悄买了能100%保持食物口感的防尘罩,那个很完美的心形煎蛋,现在还是刚出锅原封不动的口感,又烫又香又脆。
穆瑜单臂揽护住少年时的自己,一下一下揉着头发和后颈,等那些仿佛在四肢百骸间流转的酸痛褪去。
十三岁时的反派大BOSS,虽然总是会被热心路人送去隔壁的小学,但其实擅长高山滑雪,擅长攀岩和速降,也很会骑自行车。
因为本性不喜欢这些,所以这些运动也无法给他带来刺激和兴奋,不会赋予他成就感。
但不得不说,风驰电掣掠过山巅、飞溅的雪沫融化在额角时,的确会有种奇特的轻松。
轻松到他想要放弃控制,松开滑雪杖、松开车把、松开安全绳。
但即使是这样,他依然会绕开那些的狭窄雪缝,避开深不见底的峡谷。
因为掉进那种地方就回不了家,他得回家,家里有一棵树。
他擅自把他们的关系在日记里描述成“朋友”。
后来反派大BOSS的青春期更严重了一点,就更叛逆地改成了“家”。
在学校上学,写家庭关系登记表的时候,老师对着“大榕树”这个亲属相当困惑:“这是……你的家人吗?”
十三岁的炫酷反派大BOSS被叫到办公室,叛逆地双手接过登记表,向老师问好、鞠躬,叛逆地点头。
“在这上面登记了,就得来开家长会。”老师有点犹豫,“这位……大榕树先生,能来吗?”
十三岁的反派大BOSS:“……”
……严格来说也不是不能。
榕树并不介意掰下来一根又直又漂亮、长满了叶子,威风凛凛的大树杈,借给人类猎物,扛着去开家长会。
但其他家长、老师和学校的门卫可能有点介意。
林飞捷大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