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围住,高墙之内,就再容不下半句别的声音。
当声势如潮,不是所有人都能逆着浪头,仍有坚持自我的力量。
那孩子疯了似的扑向任兆,后者一动不动地坐着,像是失了魂,居然就那么任凭对方把自己按在地上。
少年向导是这群少年里最瘦弱的,随便哪个人就能把他拉开,可没人动。
没人动,喘息声就在耳朵边上,不知道是别人还是自己的,像是有什么钝刀子一下一下地割着肉。
少年尖锐的嗓音崩溃地吼着,一拳接一拳地打向任兆,把对方打得鼻青脸肿流出血来,又拼命扇自己的耳光。
“疼了吗?疼了吗?疼了吧!”那少年向导喊,“我们是畜生!时润声比我们疼一千倍,爸妈比我们疼一万倍,他们心都碎了!”
“我们不信他们!谁都行我们不信!”少年向导扯着任兆,用力把他往地上砸,“你不是要道歉吗?去道歉啊,去跟爸妈道歉!”
“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你不敢承认这种可能,对不对?你没胆子承认,你才是那个害死爸爸妈妈的人,所以你就怪时润声,你往死里逼他。”
少年向导发着抖:“我也一样,我们都是凶手。我们,你、我、我们这些人,和害死我们爸爸妈妈的人一样,都是一种人……”
“行了。”有村民实在听不下去,沉声说,“什么凶手、一种人?当初的事谁都没料到,又不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看着面前随风出现的小银斗篷,就惊恐地瞪圆了眼睛。
银斗篷下是张陌生的稚嫩面孔,相貌精致漂亮,漆黑眼瞳却仿佛冰面,澄净冰冷,映出眼前分明狰狞不堪。
这个村子里的不少人惧怕银斗篷,那人慌张地不停后退,还没来得及跑,就已经被盘旋的冰晶堵住去路。
……
小缄默者用力揉了揉眼睛,看着被冰花追得鬼哭狼嚎、满村子乱窜的人影,忍不住悄悄揪了两下自己的头发,又原地蹦了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