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下头,看着又抱住自己右腿不撒手的小雪团,有些哑然。

……好像即使不问,答案也已经很明显了。

穆瑜受出身所累,阴差阳错被推上演员这条路,又一不容停歇地攀至顶峰。印象里最疲惫的时候,睁着眼睛视野白茫,连指尖也无法动弹,睡眠舱搜索不到有效脑信号。

即使是穆瑜自己在多年后回头看,那十年里所被迫从事的行业,也称不上一句喜欢。

所以,穆瑜在陪燕隼选择前路时,想要尊重燕隼的意见。

他自己是个不合格的学生,他用自己作参考,学着做一个合格的老师。

燕隼很喜欢滑冰。

小家伙喜欢冰也喜欢飞,喜欢蹦蹦跳跳,喜欢做出好看的姿势,兴奋地拉着他看落在冰上的影子。

“啊!”小雪团蹦起来,两个足周,张着小胳膊扑棱扑棱,“啊啊!”

穆瑜笑出来,他一本正经蹲下,竖大拇指表扬:“飞得好。”

小雪团嘭地一声变红,同手同脚在冰上走了两步,差一点滑倒,被暖洋洋的怀抱稳稳当当接起来。

这次是真的飞,小雪团被举得高高。头顶上灯光亮得晃眼,身边的一切都不再重要,一切都变成呼啸而过的风。

风也被甩在身后。

燕隼睁大眼睛,无意识地屏住呼吸。

节目组和嘉宾,撒着欢玩的小孩子,围成一团你一句我一句的少年花滑队员,还有第一次被一群同门追、不明就里的高益民后者实在脱不开身,已经被一群人追着飙了大半个冰场了此刻都停下来,陆陆续续抬头。

场中的嘈杂声骤然静下来。

今天的极光盛宴提前了。

场馆顶端最偏僻的角落,漆黑的最深处……在那里出现极光之前,没有人相信那种又冷又黑的地方,竟然还藏着光。

神秘绚烂,流光溢彩,光在夜空演一场无声的舞。

虚拟的遥远天穹,盛开着一场静谧的极光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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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不合理、但又完全合理的,穆瑜暂时接管了花滑队的训练。

节目还在直播,不是没有人提出质疑和意见,但就算质疑了也没办法。虚拟冰场内外的时间流速不同,一旦关闭就只能等到设定时间才能开启用人话说,就是除非等里面过完一个星期,否则里头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也进不去。

除非强退,燕教练和其他助理教练就是通过睡眠舱强退的。听说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阴谋败露,吓得组团跑出来了。

在这种评级几乎决定一切的社会里,还有人会在直播期间做见不得人的勾当,听起来实在匪夷所思。可也有住在酒店的客人作证,那晚的金钥匙们就没闲下来过。

一方面是要靠这些业务娴熟的金钥匙周旋,配合警方逮捕那几个恶意使用睡眠舱的人。

另一方面,也是要靠他们劝阻某不愿意透露姓名的俱乐部及银行老板,以免对方在警车来之前,真的叫那群把酒店围了的保镖悍然动手,按着那几个人“塞回睡眠舱灌满水上锁连睡眠舱一起扔海里”。

……总之,外面一通兵荒马乱不表,一系列突发事件导致的结果,就是虚拟冰场里真的一个教练也找不到了。

唯一会滑冰且会花样滑冰的成年人,就只有那位余先生。

伯格黑德冰雪俱乐部发布声明,等余先生升为B级,就聘用对方为花样滑冰少年组的飞行教练。

伯格黑德花滑少年组的队长表示,没有别的意思。

……没别的意思,他们真的很需要一个教练。

最好是喜欢当编剧,看起来身体不是特别好,但说话和笑的时候都温温和和特别有安全感,经常举着一个小雪团玩飞飞……还有手杖的那种。

没有执照也行。

没参加过比赛,没有过往成绩也、也行。

主要是需要教练。

太、太需要一位教练了。

少年组的队长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