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十九岁的反派大BOSS点了点头,“揍他们。”

小缄默者:“!!!”

系统:“…………”

系统勤勤恳恳,继续在新版《缄默者手记》上补充相关内容,并从一条银线那里接过了新的配图纸条,补上栩栩如生按着人揍的小火柴人。

“只有这一种办法,这是种很顽固、没办法用讲道理驱除的影响。”

傀儡师告诉小缄默者:“被兽灵影响的人,最初的表现就是听不进去别人说的话,不论怎么说,都还是固执地要用力量伤害别人。”

傀儡师低头问:“你见过这种人吗?”

时润声见过很多这种人,小缄默者蹙紧眉,忧心忡忡点头。

傀儡师说:“你是负责守护的缄默者,其实这也应当是你的职责,这比击退有形的兽灵重要多了。”

有形的兽灵起码可以提防、可以战斗和封印,知道该如何防备。

如果是看不到摸不着的影响,连防范都没办法防范,自然更危险,更难以应付。

这话一听就很有道理,小缄默者不自觉地攥了攥拳,胸口起伏了两下。

“我……可能疏忽了很多次。”时润声小声问,“如果我没有及时处理,他们会被影响得更严重吗?”

“会。”傀儡师用银线戳戳他,“这样看来,你可稍微有一点不够称职。”

小缄默者也这样想,攥紧了拳,满腔自责地低头。

“欺凌弱小、滥施暴力、滥用私刑,这些事凡是做成一次,被兽灵侵蚀的程度就会深一点。”

傀儡师问:“你还能想起他们欺负你的时候,表情是什么样的吗?”

小缄默者凝神想了半天,倏地抬头,脸色隐隐泛白。

最开始的时候,针对时润声的,其实还只是几个孩子。

那几个孩子都是父母牺牲在任务里的孤儿,因为是孤儿,在学校和村子里难免被欺负,也受了不少排挤。

他们和时润声的年龄相近,听见大人的议论,就恨时家恨得不行,这种恨自然全落在了时润声身上。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有人神神秘秘地说,时家那对A级的哨兵跟向导,肯定是早就知道儿子要觉醒成缄默者要不然的话,怎么那么早就开始替缄默者铺路呢?

那对A级哨兵和向导,肯定是不想自己的儿子当血包,不想自己的儿子被带进队伍里,受那种对待。

“为自己儿子着想,咱们也说不了什么……可因为这个影响了任务,这不是本末倒置吗?”

那些村头巷口的人摇头叹息:“早就猜着了,他们队伍这样肯定要出事,果然这回……”

那些孩子躲在角落里,听着这些话,恨意一点一点滋生蔓延。

没了父母的恨意,被其他人欺负嘲笑的恨意,还有时润声“凭什么这么平静”的恨。

起初那几个孩子动手的时候,还有其他的孩子想要拦和劝阻,还有孩子远远躲在一旁。

偶尔有大人实在不忍心,也会趁同村的人不注意,偷偷给被打昏过去的时润声送一点药。

后来这些孩子和大人也被判处同罪,旁观者被卷入施暴,善意者三缄其口,在这场动用私刑的狂欢里,终于响亮得仿佛只剩下一种声音。

没人觉得自己有错,他们能找出千万条理由,他们不需要理由。

你看,那是个缄默者,是个哑炮,跟我们不一样。

有人说:他不一样,弄碎他,他不合群。

……那是一张又一张越来越狰狞、越来越快意、越来越像是“兽”的脸。

反派小BOSS完全陷入了失职的自责里,抱着膝盖坐在树梢上,被风吹得摇摇晃晃。

“没关系,现在开始还不晚。”傀儡师安慰地摸摸他的头发,“至少我们已经有了明确的目标,你也知道要怎么做了,是不是?”

时润声重重点头:“知道了,我得尽快去找任兆,告诉他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