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缄默者哪有什么言语?说不定是个陷阱!”边上的人喊, “我们上当了!快走!”
“那小哑炮哪会玩陷阱?他不一直都是老老实实让咱们揍吗!这回是抽了什么风?”
有哨兵低声问:“是不是我们太过分了, 他终于忍不了了?你看他在的那个小队不也是,突然就莫名其妙出了事……”
“那是他活该!”边上的少年向导恨恨咬牙,“他这辈子都活该挨揍,谁叫他爹妈干出那种事?看他那个没长嘴的样子就烦!”
……不知是从什么时候起, “被喜欢”成了个要有人允许才能拥有的权利, “被厌恶”却不需要。
被排斥不需要理由, 被施加伤害不需要理由, 世界的言语错位落在这些孩子身上,变得更为尖锐失控、不加掩饰。
因为那场葬礼上,第一个孩子朝时润声扔出石头的时候,没被制止,没被呵斥。
于是敌意被层层放大,暴力的言语汇成洪流,有数不清的恶意趁机肆意宣泄进去。
当恶意和伤害成为惯性,就没人再会去思考理由。
所有发声的人都隐藏在这股洪流里,于是每个人都得以藏起来,都得以事不关己地认为,我只不过是说了句话。
没人当自己是凶手,他们只是洪流中的一滴水,一滴水不会认为自己催垮了堤坝。
是堤坝不结实,谁知道这东西这么不结实?
那群少年向导和哨兵仍没走,半惊半疑,向四处张望。
所有人明明一直都在这儿,完全没发现刚才还跟他们对话的时润声,究竟是在什么时候换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