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蹭了点灰,变得像个小花猫。
小花猫把烤好的麦粒捧给他,耳朵红得发烫,像是蹭上了最后一点晚霞。
傀儡师揉了揉他的头发,帮他把那点灰抹匀:“不一起吃吗?”
小缄默者红着脸摇头。
他还含着那粒青麦不舍得嚼,那是一句“对不起”,被银线从风里捉回来,塞进了他的嘴里。
小缄默者当然做不出比毁灭世界更任性的事了。
所以他在这个小院里,永远都不准说对不起。
时润声只好在心里默念了一百遍对不起,他不知道这是在对谁道歉,只是在这样反复念了一百遍以后,终于觉得自己有了一点儿高兴的资格。
然后小缄默者就迫不及待地雀跃起来。
时润声闭紧眼睛,仔仔细细地咀嚼着那粒他吃过最甜的、比麦芽糖还甜的青麦仁,又把手里的麦粒捧高,小声说:“是我请的客……这是我想请您吃的。”
“我种了种子,然后给它们施肥,浇水。”小缄默者的声音很小,他从没这么说过,脸红得要命,“这是我的麦子……”
这是时润声唯一拥有的东西。
他寄宿在别人的家里,吃住的地方都不属于他,连他自己好像也不属于他,是属于队伍和任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