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直在偷偷练这个?”杜槲有些惊讶,“怎么不早和我说。”

时润声不擅长说话,尤其不擅长和杜槲说话,耳廓有些发红。

“你练这些都用不上。”

杜槲摸摸他的头:“早告诉我,就不会叫你白遭这个罪。”

时润声捧着自己缝的兜帽斗篷,站了一会儿,轻轻弯了弯眼睛,很腼腆地“嗯”了一声。

他把斗篷叠好,在身后藏起来。

这时候,时润声听见杜槲和几个向导同伴讨论,说缺一个缄默者。

小缄默者仰着头,轻轻拉杜槲的袖子。

“不行,你太小了,控制不好力量,以前还经历过那些事,天然就会有自我防备。”

杜槲蹲下来:“向导的身体很脆弱,被反噬会受伤的。”

他们是要找缄默者帮忙,试验几句尚且不知效果如何的言语。

之所以不能和搭档试验,是因为马上就要出任务,A级向导和哨兵的状态都不能受影响,万一伤到精神连接就麻烦了。

况且言语的力量难以确定,比起哨兵,缄默者的力量更弱,就算失控,也不会造成多严重的后果。

时润声把自己的心防拆掉。

缄默者的“心防”是天生就有的,他们轻易就能进入屏蔽外界的状态,躲在自己的领域里,这时候没有任何言语能控制或伤害他们。

可一旦缄默者拆掉心防,他们就像是个没有限制的、谁都能来操控两下的傀儡。

杜槲看起来有些惊讶,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招了招手:“这儿。”

时润声听见他和另外几个向导说:“没关系,是我家的……”

时润声最后的意识是第三视角。

他被操控着悬在向导领域里,像个有点坏掉了的小木偶人,家门口的大狼狗看到了可能要扑上来咬。

……

等时润声再恢复意识,已经是三天之后。

杜槲守在床边,一见他醒了,立刻愧疚不已,小心地将时润声扶起来:“都怪我。”

“我没想到你的共振这么弱……”杜槲说,“我忘了你只是缄默者了。”

他扶着时润声,看起来懊恼得不行:“还难受吗?我去给你倒水。”

时润声说不出话,他的嗓子灼痛得厉害,但还是弯起眼睛摇头,卸下心防模拟声音回答:不要紧,很容易好。

杜槲把水给他端回来。

时润声模拟出声音道谢,捧着杯子,小口小口抿着温水,心里其实稍稍松了口气。

还好,并不是“下次不再叫你做这些了”。

小小的缄默者被无形中指明了“接下来要努力”的方向。

他的共振很弱,太习惯于待在自己的世界里。

虽然能和向导同频、接受言语暗示,但心防拆得还不够干净。

杜槲进入了村子里的特别行动组,每天都很忙,在家里照顾了他三天,就又匆匆回去执行任务。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里,时润声就去找家里的大狼狗,练习敞开心扉。

脾气火爆的大狼狗完全被感化了。

小缄默者打开领域,大狼狗就翻肚皮。

有那么几天,时润声一有时间,就抱着大狼狗一起躺在院子的角落,枕着手臂看太阳。

这让他稍微有一点忘了正经事。

才八九岁的孩子,即使再专心、再早熟,再方向明确,也难免会被分散一点注意力。

更何况时润声原本就很容易满足,他一直当大狼狗是家里的一个成员,他被家里的一个成员接纳,自然又开心又高兴。

给自己放了一个短短的小假期、趴在大狼狗肚子上柔软的毛毛里睡着的时润声,在醒来后,得到了一个更开心的消息。

杜槲发现了他自己做的兜帽斗篷,决定带他一起去做任务。

时润声既高兴,又有些忐忑。他一直都在练习体术,虽然比不上哨兵在激发潜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