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正南拧起眉:“你才叫脾气大,人家一进门就送你首饰,你扭头就想敲打她,合适吗?”
母亲委屈了:“是你说不用我买金货,我下午把红包准备好了,想着吃完饭就给。”
后院没动静,陶家欢一定在听两人交谈,杨正南用正常声量说:“你俩其实隔了两代人,生活方式和观念都不同,今后你过你的,她过她的,和和气气,皆大欢喜。你别总想着敲打谁,一敲打,我夹在中间受罪。你说你儿子苦了半辈子,你能让你儿子下半辈子好过点吗?”
母亲瞪眼,压低声音:“怪你自己!你找个 30 多的,知冷知热会照顾人多好,她像个安安心心伺候你的吗?”
死守旧观念的人,别人说话她油盐不进,杨正南起身:“玉碗不是用来吃饭的。家务活我来干,你有话跟我说。”
杨正南去找陶家欢,母亲气得心口疼,这男的这辈子就栽在女人手上了。上一个一脸轻佻相,把儿子丢了,这个一脸娇气相,也不像个懂事的,明天得去他爸坟前说道说道。
饭桌上,杨母学说场面话,陶家欢敷衍她,气氛还算融洽。饭后,杨母封了见面礼,红包里是一张银行卡,里头有 100001 块,万里挑一的意思,她拍着陶家欢的手让她别嫌少,婚礼那天她再封个大的。
这 10 万块应该是杨正南准备的,陶家欢把红包给了他:“你帮我收着。”
杨正南没推让,陶家欢不看重这些,还让他婚礼从简,做到连翘和秦舟那种小而温馨的水平就很理想,他压力不小。
母亲不好相与,杨正南想过婚后不让陶家欢和她同住,陶家欢不在意,她忙,没那么多时间在苏州,跟杨母也没那么多时间闹矛盾。她和肖姗的出租屋基本闲置,租金花得心疼,婚后她退租搬来住,又省钱,又能和杨正南待着,杨正南照应母亲也方便。
家里是杨正南和倪芳结婚前装的,有些过时了。他回苏州后无心?意粒?保留着儿子在家时的样子,只换了些家具电器,前几年才把外墙弄了弄,江南雨水多,墙壁都潮了。
婚礼后陶家欢就住进来,杨正南带她参观:“重新装一下吧?装修期间我和我妈去隔壁租户家住,你晚个半年再退租。”
陶家欢对居住条件不挑剔,杨母住楼下,她和杨正南住楼上,闹点小矛盾也不用大眼瞪小眼,答道:“我感觉还好,先别装了,有宝宝了再弄儿童房。不过沙发可以换个新的,卫生间我想换个花洒,我来买吧,就买连云港酒店那种,特别好。”
杨母听到,心情转好。她拿了红包转手就给杨正南,还不让装修,婚礼也是杨正南看着办,没要这要那,还挺本分,儿子有办法啊。
杨正南的卧室整洁干净,床和床褥都是新换的,床品很素净。陶家欢小声问:“楼上楼下隔音好吗?”
母亲在楼下电视声音开得老大,也传不到楼上,杨正南亲她一下:“放心。”
主管会计师打来电话,后天又有工作了。陶家欢的假期只剩一天,告辞回连翘家,杨正南送她,又一起去平江路的白色夹竹桃树下坐了坐。今天七夕,路上情侣们成双入对,两人办了房产过户,亲手制作了婚戒,还见了双方父母,很圆满。
昨天陶家欢被家里的儿童房搞得很伤心,在连翘和秦舟家吃火锅时,她感慨世上没有感同身受这回事,连翘的卧室被改成书房时,她竟然没多想。
杨正南阅历丰富,但他和倪芳都是独生子女,堂表亲也没两个,他坦陈自己在看到儿童房时,才对家庭里存在的不公平现象有了最直观最刺痛的体会。
“女儿迟早是别人家的人”这句话,杨正南多年耳闻,但目睹才有冲击力。女儿还没“出嫁”,娘家就没她的房间了。
女儿是当外人养的,不给物质支持,精神上还打压,回娘家是客,但又不像客。人们对真正的客人不会予取予求。
这是属于女人的群体困境,男人多半熟视无睹。连翘听了说:“所以我经常跟秦舟交流。性别不一样,导致我们看待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