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阮凝玉按下不发,她继续每日梳妆打扮,晨间取最娇嫩艳丽的牡丹簪于高髻,每日与嫔妃们喂鱼逗鸟,到了午后便在未央宫里处理着后宫内务。除此之外,她每日午间便会叫宫女给御书房送去她亲手熬制的滋补羹汤,雷打不动地做着她的贤妻,一切如常。
直到又过了半月后。
那夜阮凝玉坐在玉鸾妆台前,任由宫女为她拆着簪钗,不成想外面有人暴怒地踹开了门,而后大踏步地走了进来,脚步生风,面色也森冷阴鸷。
慕容深冷冷地看着她。
“都滚出去!”
阮凝玉拿着玉梳的手一停,而后若无其事地用它继续梳着胸前的青丝。
未央宫里的宫人顿时垂下了首,大气不敢出,更不敢多停留片刻,就怕触了陛下的霉头。
转眼间,偌大的宫殿便只剩下了帝后二人。
阮凝玉那张绝世容光的脸倒映在铜镜里,在烛火的映衬下,更是桃羞李让,冰肌玉骨,姑射神人。
她在铜镜里对他媚笑,眉淡如烟,“陛下终于舍得来臣妾这了?”
说完,她便柔柔起身,将玉梳往桌上一放,便赤着玉足走到了他的面前,如往常般要对他宽衣解带。
可她的手刚放在男人的紫金云纹腰带上。
阮凝玉脖颈上却传来了阴冷的触感。
下一刻,她的下巴就被皇帝捏着攥了起来。
慕容深在笑。
“皇后,你就没有什么要同朕说的吗?”
第389章 帝后恩怨
阮凝玉心道,自己这个枕边人果真觉察出了什么。
身为皇帝,日月山河都是他的,权力滋养下,不,可以说,没有哪一位高爵显位的男人没有占有欲和掌控欲的。
他们不喜欢身边的人脱离他的掌控,更何况是他们的女人。
雄性都有领地意识,一旦在女人身上留下了属于自己的印记,他们便绝不会允许其他人来染指半分。
而此刻慕容深的脸狰狞着,他便如头被人戏弄戏耍的野兽,眼里迸出的是无比冰冷血腥的幽芒。
他这个眼神阮凝玉最清楚不过了,每当他斩杀宫里犯了错的宫人以及朝中大臣时,他都是这样的神情,叫人破胆寒心。
怕吗?
当然怕。
阮凝玉都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在不自主地战栗,她当然怕,她一切都是眼前的男人给予的,他能让她生,亦能让她死,何况在她身上发生的事足够他凌迟她十次都不够。
但她还是镇定了下来。
“臣妾不知陛下在说什么。”
“不知?”
慕容深突然加大了力,更加抬高她的下颌,仿佛要捏碎她的骨头不可。
“一月之前,你无故在公主府逗留多日,究竟是在遮掩何事?莫要狡辩,你当真以为朕一、无、所、知?”
他声音几乎是从他牙齿里钻出来的。
阮凝玉深呼吸,她强按恐惧,根据她对慕容深积年累月的习惯和脾性,她很快做出了个当下行为的判断。
她蹙眉,脸色苍白,浮现恼怒之意,“陛下,你弄疼臣妾了!”
“臣妾去公主府,不是都跟陛下解释清楚了么?!臣妾得了疟疾,实在难受得动不了身子,只好在念敏公主那静养几日!臣妾不知陛下所说的‘遮掩’究竟是何意?!”
说完,她又冷颜看他。
“陛下,你今晚究竟发的哪门子疯?!快放开!”
美人嗔怒,柳眉蹙,就连美目里也染了火星子,可依然是极美的,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见她生了这么大的气,真情实感得不像有假。
慕容深心里有些迟疑。
他沉吟着。
但即使这样,依然没能减轻一位帝皇的疑心。
慕容深眯起眼来,似是考量她话中的真假。
阮凝玉心里着急得不行,各种法子在她脑中打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