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先前的谢凌可谓是神仙般的人物,才华横溢,可这样的人往往极易遭人忌妒。
人们大多喜欢戏剧性的东西,热衷于看他人跌落谷底,尤其爱看高岭之花从神坛狠狠坠落,露出狼狈可怜之态。
这样的他,才能满足他们扭曲的心理:看,谢凌也跟他们一样,不过也是个凡人,没什么了不起的。
谢宜温谢易墨她们在府里,对此感触并不深刻,可到了外面,就变得不一样了。
在文广堂谢凌毕竟是他们的先生,所以文广堂的学子大多是为之伤怀的居多,就犹如明珠蒙了尘,谁能不惋惜呢。
可一到外面,才知外面不都是挡风的树。
这日,谢宜温受邀去参加她闺中好友的宴会,这个宴会上也来了许多达官显宦的公子千金,都是京城贵圈里的熟脸。
谢宜温见几个妹妹平日少出门,怕将她们闷坏了,于是便叫她们也一起跟着去。
谢宜温的闺中好友乃鸿胪寺卿的独女,名唤方映秋。
方映秋性子素来豪爽,平日爱打马玩,听到谢宜温要带她的妹妹们过来,便同意了。
待到了方家以后,谢宜温却多愁善感了起来。
谢妙云养的身子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谢老太太此番去洛阳也是为她求个平安符,保佑她无病无灾,但上次被人陷害落水导致她留下了不小的阴影。
谢宜温带她出来,也是为的想让她开心一些。
可她们唯独没有叫上文菁菁,谢易墨倒是过来了。
阮凝玉跟着表姐们一起下了马车。
谢宜温却一路心事重重的。
阮凝玉瞧出来了她有心事,于是问:“大表姐,你在想什么?”
谢宜温抿唇,“我在想的是这回没有叫文表妹跟着,会不会有些太狠心了。”
“虽说文表妹是觊觎着堂兄,虽有些越界,可她好歹都没做过什么太伤天害理的事情。这次宴会不叫上她,我们是不是显得在孤立文表妹?”
谢宜温想得很多。
她这个大表姐是不是对文菁菁太过苛刻了?
谁知谢妙云在后面听了,却是翻了个大白眼。
“我的亲姐啊,你可真是瞎操心了!”
“你不用担心,我们不叫文表妹过来,她反而心里乐开花了!我们若是执意叫她出门,那才是真正地阻挠了她!”
谢宜温双目不解,“这是为何?”
谢妙云叉腰,气呼呼道:“因为堂兄现在眼睛看不见了呀,这可是多好多难得的机会,文菁菁当然要抓住这么好的机会去偶遇、去向大堂兄献殷勤了!”
如今谢老太太不在京城,自然没人管着她。
就算谢老太太人还在这里,对于她这个宝贝外孙女的一言一动,大概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谢妙云在心里哼声哼声。
她这个亲姐,看似冷淡,实则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呢!
文菁菁平时都作妖成什么样子了,谢宜温还想着善待她,疯了吧?!
闻言,谢宜温的脸蛋又是一沉。
没想到文菁菁还是不肯死心。
她又下意识地看向了阮凝玉。
只见阮凝玉却是在参观着方家的假山流水,并没有朝这边看来,谢宜温松开了眉。
她虽然喜欢阮表妹,可门第悬殊,阮表妹的身世与堂兄实不相配。
她们一群人往举办宴会的花厅走去。
原本参宴是该高高兴兴的才对,不曾想有好些高门贵户的公子在背地里说着谢家的闲话。
“你们听说了么?谢玄机坠马失明了!可咱们大明堂堂第一君子,总不能是个瞎子吧?哈哈!”
那人笑得肆无忌惮,明显是在看笑话,最后啪的一声往手里合上扇子。
“依我看呐,”他撇了撇嘴,脸上满是不屑,“谢玄机还是识趣点,赶紧把这第一君子的宝座拱手让人吧!不然,这传出去,还不得让人笑掉大牙!